眾人還在不解,徐軍師又從身后的人堆里拉出一個譚翔很小的小女兒。
同樣掀開她的上衣。
一連兩個孩子的肚皮漏在外面,徐軍師道:“你們不是說談守備私吞了你們的軍糧,吸食了應縣的民脂民膏嗎?
這兩個孩子,一個是談守備唯一的兒子,一個是他最疼愛的小女兒。
兩個孩子最大不過六歲,最小只有三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你看看他們的肚子,可有半分官宦人家孩子粉雕玉琢的樣子?”
說罷徐軍師開始解自己身上的外衣,“我乃譚守備最信任的軍士。
是他府上資歷最久的幕僚。
平日里吃的飯,是譚家主母從一個大鍋里分出來的。
你們看看我身上,可有一點你們說的民脂民膏!”
兩個孩子尚且還好一些,只是相對瘦弱一些。
徐軍師則肋骨凸顯,肚子上一絲肉也沒有。
這樣的體型軍中的士兵們太熟悉了。
甚至徐軍師比他們周圍這些拿刀的將士們更瘦。
魏大聲:“不可能,一定是那兩個孩子挑食!
你一個軍師,你天生骨骼瘦弱,一定是這樣!”
徐軍師一把將譚翔的小女兒抱起來,替她蓋好肚子,輕聲問她:“小柔兒,你來和大家說說,今夜睡覺前,你吃了什么?”
柔兒撲在徐軍師的懷中,怯生生道:“炙兔肉,雜菜和豆飯。
柔兒不喜歡吃豆飯,吃了肚肚脹,母親揉揉!”
徐軍師:“柔兒乖,明日我們不吃豆飯,吃黃米飯。”
柔兒歡喜的大聲附和道:“柔兒喜歡黃米飯,不喜歡豆飯!”
徐軍師看向眾人:“這么小的孩子,不會撒謊!
守備府的孩子,也只有豆飯可以吃。
若譚守備真的貪墨了你們的糧食,他何苦要刻薄自己的兒女。”
魏大聲還是不信,“那糧食呢!我們軍中那么多弟兄的糧食,總不會憑空消失吧!”
徐軍師冷笑道:“怎么不會?戶部下發的軍需年年被克扣。
本該發十斤的變成了六斤。
稻谷變成了大麥、甚至是豆子。
丘縣的糧食,年年是譚守備想辦法去別的縣周轉的。
今年實在是連周轉都周轉不過來了。”
魏大聲:“你在騙人!你一定是在騙人!”
他不信!
難不成譚翔非但不是貪墨他們軍糧的人,還是默默在背后做好事的好官不成?
這絕不可能!
魏大聲:“朝廷難道就不管嗎,就眼睜睜地看著我們這些士兵們餓死?”
魏大聲其實已經信了徐軍師的話。
軍中把徐軍師吹得神乎其神,說他乃是譚守備的心腹,甚至在緊急情況下可以替他代理丘縣一切庶務。
這樣的一個人,都餓得骨肉嶙峋!
魏大聲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們沒有活路了。
魏大聲:“弟兄們,今日嘩變一事全是由我魏大聲一人主導,你們皆是受我蒙蔽。
徐軍師,大伙只是想要活命,你就放他們一馬吧!”
徐軍師大概猜到魏大聲接下來要做什么,只是朝著他點點頭。
魏大聲:“兄弟們,我先走一步!
來世做牛做馬,絕不做再做人了!
是我對不住你們!”
說完拿刀架在脖子上,快速揮刀!
一支破空的箭矢給魏大聲手中的刀更快!
箭射中了魏大聲的虎口。
眾人向箭射來的方向看去,徐靖帶著人馬到了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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