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破曉,鑼鼓之聲震耳欲聾,送親的隊伍如同長龍般蜿蜒而出。
呂婉的嫁妝綿延不絕,宛如一條華麗的彩帶鋪展在京城之中,第一抬已至宮門,而最后一抬卻仍在家中未啟,這才是真正的十里紅妝,彰顯著無盡的奢華與喜慶!
而且那些裝載著嫁妝的箱子,個個沉甸甸的,絕非華而不實的虛頭八腦之物。
此時,呂婉正與母親依依惜別,呂夫人望著女兒蓋著蓋頭的身影淚水滑落,她哽咽著叮囑:“進了那深宮,萬事皆需謹慎,切不可大意。”
還不等說完,已是泣不成聲。
想到女兒本可擇一良人,可是最后偏偏進入后宮,呂夫人的心中盡是不舍。
她深知,這一別,想要和女兒再見便是難上加難。
因此,呂夫人不顧女兒的勸阻,執意為她準備了上百臺的嫁妝,只盼女兒在宮中能過得舒坦些。
至于會否因嫁妝豐厚讓其他妃子們心生嫉妒,呂夫人并未放在心上。
畢竟,呂大將軍乃是大夏的功臣,此刻仍在前線浴血奮戰。就憑這些赫赫戰功,她不信有人會膽敢拿女兒的嫁妝說三道四。
呂婉并非皇后,因此無需遵循繁瑣的宮廷禮儀。
轎子入宮后,她被送往了春錦閣。
她知道皇上晚上才會來見她,于是一入閣便自己揭開了蓋頭,開始好奇地打量四周。
碧玉輕聲說道:“小姐,您瞧這閣內的布置樣樣皆是精品,想來皇后娘娘對您也十分看重呢。”
呂婉臉上露出了笑容,微微點頭:“是呢,我應當好好領皇后這個情。”
她眼中含著深意,從春景閣內的擺設上緩緩收回了目光。
隨后,呂婉對碧玉吩咐道:“主殿內的東西,別按照原來的放置不動。寢宮之內,按照我的習慣重新進行規制。”
碧玉領命,帶著惜顏賜下的宮人們下去忙活起來。
呂婉則獨自坐在主殿的高椅上,陷入了沉思。
到了傍晚,皇上照例陪著惜顏用晚膳。惜顏瞧著皇上,體貼地說道:“昭儀妹妹剛剛進宮,一個人想來會很孤單,陛下還是去陪她吧。”
皇上聞,微微一笑,夾起一筷子菜放到惜顏碗中,說道:“不過是個三品昭儀,朕本來也沒打算寵幸她,現在對于朕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陪顏顏用膳。到現在還這么瘦,多吃點。”
惜顏乖乖地吃下了皇上夾給自己的菜,然后柔聲說道:“妾身雖然也想著讓陛下陪著,但一想到妾身剛入宮那晚,一個人孤單害怕的情景,就忍不住會感同身受。”
她的眼神里流露出幾分理解和同情。
皇上看著她這副模樣,無奈又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頰:“顏顏的心地還是太善良了。也罷,朕去陪她坐一坐,說幾句話就回來。”
待皇上離去后,喜鵲一臉焦急地望著自家主子,問道:“主子,您怎就讓皇上這般離去了?倘若皇上真將寵愛分給了那昭儀,可如何是好呀?”
惜顏微微一笑,道:“她既已入宮,皇上遲早是會去寵幸的。我表現得大方些,不論是皇上還是那昭儀,總得承我這份情。若那昭儀是個心性純良之人,我便抬舉她一番又有何妨。若她心存不良,有我這大方在前,她日后不論做什么,也都落了下乘,難以占得先機。”
喜鵲年紀尚幼,且一直在外頭做事,對這些后宮中的曲折心思了解得并不多。
惜顏耐心地教導著她,畢竟她日后要在自己身邊伺候,多知曉些也能更懂得如何拿捏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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