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顏的話語如同一盆刺骨的冷水,毫不留情地澆在惜君心頭,將她那微弱的希望之火徹底熄滅。
惜君愕然抬頭,身形搖搖欲墜,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氣。
在這一刻,她終于明白,無論她如何哀求,如何費盡心機地算計都無法撼動惜顏分毫。
“母親,咱們走吧。”蘭若拉了惜君一把,她壓低聲音對惜君說:“娘,就算是蘭若沒有弟弟,但是我也會給您掙來榮光的!”
她看著惜顏,緊緊捏著手中的帕子,心想著:一個沒人要的寡婦入了皇上的眼,都能變成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既然她能,自己為什么不能!
雖說沒有姨甥共同伺候皇上的,但是她可以伺候太子,將來等到太子榮登大寶之后,她一定會為母親出這口氣的。
惜君神思恍惚地登上了馬車,心中忐忑不安,不知自己今日之舉是否算作滿足了侯府夫人的期望。
她低頭凝視著手中的玉鐲,心中暗自思量,即便自己有所不妥,他們好歹也應給自己留些顏面吧?
等到馬車駛回侯府,待惜君攜蘭若灰頭土臉地從車上下來時,竟連門口的門房都未曾主動為她們開啟大門。
“喂,你們難道瞎了嗎?沒看到次少夫人和二小姐已經回來了嗎?”隨行丫鬟忍不住上前呼喊。
門房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瞥了丫鬟一眼,隨后才不緊不慢地站起身,朝著惜君敷衍地行了個禮:“次少夫人恕罪,老奴年邁眼拙,未曾及時察覺。”
惜君強壓下心頭的不滿,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王伯,如今你已見到我,是否可以麻煩你將大門打開了?”
王伯乃是侯府中的老資歷,曾隨老侯爺征戰沙場,平日里守門時無人敢輕易招惹。
因此,即便心中不悅,惜君仍是客客氣氣地與他說話。
然而,王伯聽了她的話后,卻并未給她絲毫顏面。
他淡淡地對惜君說道:“夫人有令,正門乃是迎接貴客所用,次少夫人歸來,還是從側門進入更為妥當。”
誠然,按照侯府的規矩,她作為次少夫人,確實沒有資格讓下人大開正門迎接。但她此番離家數日,且此行也是為了侯府的利益,按常理斷不應讓她從側門進入。
蘭若眼見母親受委屈,心中憤懣難平,對著王伯怒斥道:“你們這些人,只知攀附權貴,怎敢對我娘如此無禮!她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侯府!”
不料王伯性情剛烈,聞怒不可遏,一把擲下手中的門栓,吼道:“我自追隨老侯爺以來,何人敢如此對我語不敬!若侯府眾人嫌棄我老邁無用,那我便去地下陪伴老侯爺!”
罷,竟真要往墻上撞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大門豁然而開,世子夫人攙扶著侯夫人步入院中,二人面色冷峻,目光如刀般射向惜君。
“跪下!”侯夫人厲聲道,“王伯乃是老侯爺的摯友,情同手足,怎容你肆意侮辱!”
“娘,大嫂,是他……”惜君欲辯解,卻無人理會。
侯夫人肅然道:“今日你若不誠心認錯,今后便不必再踏入侯府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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