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銘寒面無表情,也不反抗,任由許時顏攥著他的衣領,目若死灰。
見老大被人威脅,藏在附近的死士紛紛跳出來,用槍指著許時顏的頭。
盛銘寒眸色冰冷地環視了一圈,十幾個死士會意,只好放下了槍。
他帶著人埋伏在這里,本來是要解決來救安安和云姨的人,卻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許時顏。
“沒人指使我,就算有人指使,那也是我自愿的。”
許時顏雙目猩紅盯著盛銘寒,絲毫不把周圍的死士放在眼里,她恨不得現在就把盛銘寒祭天,讓他去陪葬,可有些事情她還沒問清楚,她需要真相。
“那些人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自愿來做這種殺人放火的勾當,你要找誰報仇就去找誰,為什么要讓瓊州島這些無辜之人成為你報仇路上的墊腳石?!”
事到如今,盛銘寒也沒什么好隱瞞的,看著許時顏的眼睛,神情絕望而倦怠,唇角忽地勾起一抹慘白的笑,像是在自嘲。
“像我這種笨蛋,除了用這種方式,還會什么呢?”
許時顏微微一愣,盛銘寒臉上的笑忽然又漸漸地冷卻下來,空洞的眸看著許時顏,自顧自地說著。
“我很小的時候,爸媽就被盛京那群所謂的精英迫害死了,我一個人,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就生活在街區,我記得,你十八歲之前,也生活在那種地方,你也知道,那種生活有多艱難,對嗎?”
許時顏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盯著他,眼神之中只有冰冷的仇恨。
盛銘寒像是找到了一個有共鳴的人,于是源源不斷地想要的自己的傷口暴露出來,渴望著某種形式的愈合。
“我也在孤兒院長大,院長是個畜牲,那年,我只有八歲……”
盛銘寒的語氣冷淡的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然后,我終于上了學,我看見別人,都有爸爸媽媽接送,就我沒有,沒有依靠的人總是很好被欺負,……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來的嗎?”
許時顏盯著他,依舊一句話也沒說。
盛銘寒又笑了一下。
“因為我一直想著,終有一天,我要讓盛家的人,還有那些自認為上流的人,讓他們的孩子,體會我曾經遭受過的一切,讓他們去體會沒有人在乎,像是路邊一塊只會呼吸的肉那樣生活。”
許時顏眸色冷漠,過了幾秒,再次開口。
“到底是誰指使你來的,同樣的話,我不會再說第三遍,你猜是他們的槍快,還是我的手法更快?”
盛銘寒的眸色一點一點地黯淡下來。
“我不會告訴你的,因為結果都一樣。”
許時顏看著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我房間的那張紙條,是你派人放的?”
雖然是問句,但許時顏的語氣卻是篤定的。
盛銘寒點了點頭。
“可惜你沒聽我的忠告,我也……不想看見你死。”
種種線索串聯起來,許時顏試探性地開口。
“那天用石子砸喬恩斯的那個黑影,是你,對嗎?薄津恪早已派人對島嶼周邊進行排查,那群海盜也混不進來,那就只能是在我們上島之前,除了我和薄津恪的勢力,那就只剩下喬恩斯,你和你的人是混在那群雇傭兵里上島的。”
盛銘寒的眸色定了定,很快又恢復,雖然沒開口承認,但許時顏也捕捉到了他眼里的的那絲心虛。
許時顏皺著眉頭,依舊無法理解盛銘寒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