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顏感到有些懵。
無論是在盛氏還是在她和周渺也就是上下級關系,交集倒也并不算太深入,周渺突然跑到這里來,問她有沒有事?
周渺抿了抿唇,回答:“剛好路過,看見新聞說一品街這里發生了大事,就想著進來看看……”
許時顏目光孤疑。
“是嗎?”
周渺眼神飄忽,動作不自然,不像是在說實話。
“你既然已經跳槽,許氏的事就跟你沒關系了,不想惹禍上身,就最好離這里遠一點。”
許明軒的聲音忽然響起,蹙眉看向周渺,眉宇間透著不悅,擺明著不歡迎。
周渺看了他一眼。
“許總倒也不用這么急著趕人,只不過當年我初出茅廬,是您給我遞了橄欖枝,出于感懷之心,才順便來看看,我很快就會走。”
“哦~”
瞬間,許時顏終于看出了端倪,恍然大悟。
她差點忘了,她當初把周渺挖到海商,許明軒哪哪兒都透著不高興,一碰上就給她臉色看,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許時顏趕緊拉著周渺的胳膊。
“周渺姐,別著急走啊,公司這么多離職的員工,就你還特地回來看看,不如再跟我哥聊聊,自從你離開公司之后,我哥還特地保留了你的辦公室,誰也不讓進去呢,倒是他自己,有事沒事就進去看看,跟逛什么5a景區似的,現在你來了,他心里指不定多高興呢。”
周渺怔了怔,扭頭看向許明軒。
被揭了老底,許明軒的表情不可謂不精彩,盯著許時顏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許時顏挑了挑眉,用眼神揶揄了許明軒一下,然后隨便找了個借口,趕緊溜了,把空間留給了兩人。
她可不想再聽許明軒講大道理。
非法實驗的視頻傳遍了大街小巷,另外還有受害者的資料,絕大部分都是這些年莫名其妙失蹤或者意外死亡的人,而小學初中生占失蹤人口的百分之七十,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來這其中隱藏著什么細思極恐的端倪,這引起了民眾史無前例的恐慌。
不管是街頭小販,工人還是公司職員,自發組織的示威游行隊伍涌到盛京調查總局的鐵門前,要求給一個解釋。
烏泱泱的人群最起碼萬人以上。
這是盛京作為經濟自治區百年來最大規模的示威游行,各大公司和工廠停滯,交通堵塞,港口也進入了罷工潮,事態正在進一步地升級。
被某些紈绔子弟和安全部門人員迫害過的一些受害者哭訴著自己的遭遇,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而調查總局和盛京各部門的官方賬號也被罵到關閉評論區。
調查總局發布的公告只說事件正在調查,讓民眾保持理智,切莫被有心之人利用。
然而,這種公告絲毫不能消解眾人的憤怒,紛紛責問盛京調查總局不作為,包庇,甚至還有人把資料整理成冊,打算舉報給華國檢察院,但很快,所有人都發現,所謂的網上舉報渠道不過是擺設,資料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即便這件事沒有任何一家新聞媒體報道,但口口相傳,非法實驗的事早就已經傳揚到別的地區。
但網絡自發宣傳的渠道也被光速刪除,傳播極為有限。
盛京幾乎成為了一座比瓊州島還像孤島的孤島。
所有人終于意識到,他們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自由,被捂住了嘴巴,掩住了眼睛,封閉了耳朵,在泥沼里漸漸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