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其實沒有多大的把握。
周淮青嘴里含著的煙,依舊燃得熱烈,手腕處戴著的紅繩,在室內的燈光下很奪人眼球。
他的臉卻始終掩在層層疊疊的煙霧下,溫黎看不清他眼底是否因為她的話,流露出了多余的情緒。
或許什么都沒有。
溫黎知道,周淮青身邊的女人有很多,其實不差她一個,要不要選擇留她在身邊,對他來說,不是件特別困難的事情,更多的是取決于他想不想。
她也只是在賭,賭周淮青對她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在祁家找到她的時候,他眼里浮現的驚慌失措和緊張,還有心疼,騙不了人,包括之前她們之間發生的種種行徑,以及他對自己莫名其妙的試探。
如果是她會錯了意,那她也認了。
左右是自己自作多情,頂多被他嘲諷幾句而已,以后再也不見面,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
周淮青斜睨了溫黎一眼,“喜歡倒是談不上,頂多是對你有點興趣。”
溫黎松了口氣,還好還好,他至少沒有否認,也沒有劈頭蓋臉地罵她“不要臉”。
周淮青眉眼微轉,“但是對你產生的這點興趣,還不足以讓我動容。”
他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隨即潑了下來,澆得溫黎體無完膚。
“況且遇到這種逼良為娼的事情,你找江臣幫你,豈不是更快,跑來找我干什么,我可不是你男朋友,還是說……”
周淮青看了眼低頭不語的溫黎,試探著開口問,“你心里對我更感興趣?”
溫黎沒說話。
她對周淮青能有什么興趣,如果可以,她躲都來不及躲。
周淮青勾唇苦笑,一邊拿自己當籌碼,來找他談賣身的交易,一邊心里還想著別的男人,還沒有半點想要掩飾的意思。
不舍得讓江臣卷入這些臟亂的是非里,和他卿卿我我地談著甜甜的戀愛,那他周淮青又是什么上趕著的賤骨頭,可以隨意拿來利用。
想得還挺美。
周淮青掐滅了手中的煙,淡漠道,“你找錯對象了。
“而且,”他頓了頓后不動聲色地說,“我們不熟。”
是在拿之前溫黎說過的話來揶揄她。
周淮青從沙發上站起身,越過她身后,拿了包魚食,走到魚池邊,開始漫不經心地喂起魚來。
所以,他這是拒絕自己了吧。
溫黎感到些許的挫敗感,她以后應該再也沒有任何臉見周淮青了。
她今天晚上實在不應該過來的,至少在一開始,周淮青的意思都還不明確的時候,不應該唐突冒昧地說出那句“喜歡”,不是明擺著把話柄遞給他,平白讓他羞辱。
現在可真讓人難堪啊。
“不好意思,是我打擾了。”
溫黎強裝鎮定,說完后轉身打算離開。
路過魚池的時候,她瞥了眼,里面養了幾條五彩斑斕的金魚,正不明所以且歡蹦亂跳地朝她擺尾。
做人還不如做魚,想不開的時候,只需要張大嘴,把自己撐死就算完了。
溫黎和周淮青擦肩而過,聽到他在身后喊住了她,“站住。”
“……”
他難不成還打算繼續羞辱她,那還不如直接拿她去喂魚得了,也算是功德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