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她時不時的會抬頭看兩眼坐在她對面的周淮青,迅速瞄一眼,再迅速轉移視線,低頭吃飯。
周淮青穿著純黑色的真絲睡衣,很家居的樣式,領口開得不算低,頭發略顯蓬松,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
渾身上下都透露著獨屬于成功人士的矜貴典范,還是其中最難伺候的佼佼者。
在溫黎重復數次的動作下,突然抬頭對上了她鬼鬼祟祟的目光,淡然拿起裝著牛奶的玻璃杯,“光盯著我看就能管飽?”
溫黎冷不丁來了句,“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成語——秀色可餐。”
周淮青喝了口牛奶后說,“沒聽說過,我文盲。”
“……”好吧,他又把天聊死了,夸他長得帥也不行。
周淮青瞇了眼溫黎低眉搭臉的樣子,笑著說,“在我家沙發上干躺一晚上都學會奉承人了,看來比床更適合你。”
溫黎違心阿諛,“我說的是實話。”
人在屋檐下,有求于人,不能不低頭,忍忍就好了,忍忍總會過去。
溫黎開始切入正題,“我們什么時候去醫院?”
周淮青不接茬,“去醫院干嘛。”
溫黎沉思,“不去醫院,去祁家也行。”
“我沒空。”
“那電話里說?”
就是這樣會不會讓人覺得不太好,顯得太敷衍,還有點囂張。
周淮青不語,一味地盯著她看,想從她的眼神中看看她究竟都在想些什么,頭腦是不是處于清醒的狀態。
她知道她昨天晚上對自己說的話,代表著什么嗎?
賣身交易,虧她想得出來。
溫黎卻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些許想要翻臉不認人的意思,弱弱的開口,“你昨天不是都已經答應我了。”
“什么時候?”
“我問你,就我問你,”溫黎紅著臉說,接下來的話有點難以啟齒,她說話時的底氣虛了幾分,“我問你要不要我留下來陪你的時候,你不是和我說‘想留就留’。”
周淮青靠在椅背上,右手搭在桌面上,掌心朝下,手指輕觸,“你給我科普一下,我說的這四個字里面,哪個字能解釋成‘答應’的意思。”
“我……我不知道,我和你一樣文盲。”
他好像確實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復,可他說的話,結合前后語境,不就是那個意思嗎?
周淮青哭笑不得,“你陪我了嗎?”
“我……”溫黎愣在原地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最后指著那條金毛,“我陪你的狗了。”
要是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她昨天就應該直接走,干嘛還要留在他家里一晚上,再被他羞辱。
她昨天本來就是要走的,是他的狗一直蹲在那里,跟看犯人一樣看著她。
周淮青低頭問一直乖巧地蹲在他腳邊的金毛,“她陪你了嗎?”
語氣溫和。
金毛沒有任何反應,懶散地趴在地上,垂著兩只耳朵,還不忘蹭一蹭周淮青的褲腿,以示親昵,順帶表露它的衷心。
周淮青對此很滿意。
“它沒說話,沒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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