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一寸揪著他的心。
周淮青從原本單手靠坐在沙發上的姿勢換成了雙手交握,挺直背往前驅,最后斂眸站起身,走向溫黎。
站在她面前,低下頭,抬手替她擦去面上的淚痕,和眼角余光的殘淚,動作溫和。
他問,“為什么哭?”
溫黎委屈,“我沒想要哭,是你先說我的。”拂開他的手,偏頭不去看他。
周淮青也不惱,嘴角含笑,是被她的小表情給無奈到了,沒有其他意思,“我說你什么了?”
還笑。
真的一點都不做人,竟然還笑得出來。
“問你話呢。”
周淮青又往下低了低頭,側過身,把臉朝著她偏頭的湊了過去,“你不說清楚,我怎么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惹你不高興了。”
……算了,和他扯不清,說不著,也犯不上,還顯矯情。
溫黎拔腿就要走,“我先回去了。”
周淮青拉過她的胳膊,不肯放她離開,忍不住抱怨,“還真是大小姐脾氣,一句都說不得。”
溫黎崩潰,徹底放聲大哭,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全都釋放出來。
淋漓盡致。
周淮青一顆心被揪得生疼,伸手把她摟在懷中,輕聲安撫她,和她道歉、討好。
“好好好,是我說錯話了,全都說錯了,是我舍不得,是我委屈,是我不甘心,行了吧。”
他以后不說就是了,他也確實沒想到。
溫黎越哭越厲害,“你就是在欺負我,總是欺負我。”
每次都這樣,從小就這樣,非要看到她哭得狠了才肯算完。
最后不痛不癢地道歉,不誠懇,一點都不走心。
周淮青擦她的眼淚,掉一顆,擦一顆,再掉一顆,再擦一顆。
“別哭了,你這個樣子真的很丑。”
溫黎回懟,“你才丑。”
“我丑,我是最全世界最丑的人。”
臉是花的,手是濕的,模樣是狼狽中帶著搞笑的。
聽到動靜,突然從角落里冒出來金毛,還在旁邊亂竄,給它著急壞了。
溫黎破涕為笑。
周淮青轉危為安,松了口氣。
“我去換衣服,然后送你回去,好不好?”
“嗯,好。”溫黎點頭沒拒絕。
周淮青從樓上換了休閑裝下來,溫黎已經調整好情緒,在陪金毛玩耍了。
周淮青養的狗比他討人喜歡多了,關鍵還不會說話,真好。
“走吧。”
一套衣服的功夫就無事發生。
周淮青從地庫中開了輛布加迪出來,溫黎坐上車后想起,“你的車還在我那里。”
他說幾天會來取,一直沒提起,可能是平時出門都有助理和專車接送,也可能是車太多。
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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