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此時周淮青眼中的溫黎,是獨一無二的珍寶。
溫黎撐手坐在臺階上,大半個身子還是沉在池子里,賞著雪景,踩著水。
德國的雪很厚,很快就能在地面結成厚厚的冰層。
南城的雪很薄,不仔細分不清是雪還是霜霧,即使夜里下得再大,第二天也會化為烏有。
溫黎突然開口喊了聲,“周淮青。”
陪著她坐在身旁的男人點點頭,“嗯。”
溫黎說,“其實有段時間,我真的很討厭你。”
“為什么討厭我。”
周淮青說話時的語氣中并沒有表露太多的驚訝。
好像對溫黎的討厭,并不在意。
“退婚那天晚上,是你最先提議把我送去德國的。”
那天在溫家老宅,周淮青也在。
雖然溫黎不清楚,退婚這種事情、這種時候,周淮青為什么會來,還作為江家的主事人陪同周敏芝一起。
但她記得很清楚,周淮青就坐在周敏芝的邊上,握著茶盞,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
他說的唯一一句話就是:
“我看不如把她送走,眼不見為凈。”
然后她連夜就被送去了德國。
她甚至都沒有跟江臣好好說上一句話,解釋她退婚的原因,還有苦衷。
也許是氣氛使然,情緒上頭,溫黎感覺她今天好像格外的傷感。
有好多好多沒對人說過的話想說。
她又說,“其實之前網友在網上的爆料也不全都是假的,我最開始到德國的時候,真的很不適應。”
不適應那里的氣候,不適應那里的飯菜,不適應那里的環境,也不適應那里的人。
有很長一段時間,她每天都把日子過得很極端。
要不一連好幾個月都不出門社交,也不跟人說話,要不就是成天在外面跟一堆報不上名字的朋友聚會、喝酒、聊天、玩樂。
她還做了很多行為出格的事情。
想把憋屈、隱忍了很多年的逆反心理,盡情釋放。
她跟人吵架、打架,躺在馬路邊,還被人當成流浪漢。
可是不管她怎么做,都無人問津,也沒有被遣送回國
她沒有家,也沒有家人,還失去了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愛人。
“我知道。”
溫黎笑出了聲,他又開始逗她玩了。
他知道?
他怎么會知道。
周淮青不語,將她抱在懷里。
他真的知道。
他第二天就后悔了。
他后悔在溫黎跟江臣退婚的那天,提議把她送出國,而不是直接把她娶回家。
不對,他應該先下手為強。
在她遇到江臣前,就應該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所以他申請了去德國的調令,做了他截至目前為止最不理智的一次決定。
可當他趕到德國的時候,親眼看到溫黎的放縱、沉淪,他作為罪魁禍首,竟然不敢面對她。
在德國的五年,是溫黎的流放,也是周淮青的自我懲罰。
溫黎情不自禁的哭了。
周淮青低頭吻她眼角的淚水,“溫黎,我喜歡你,我愛你。”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