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把裝好熱水的玻璃瓶,用衣服包著塞進被窩里。
余惠輕拍著已經睡著的北北,望著脫鞋上床的顧淮說:明天我們要陪春花姐進城找丫丫爸爸。
有消息了顧淮躺下問。
余惠點頭,今天春花姐跟她爸打了個電話,她爸爸打聽到了,說了丫丫爺爺以前的工作和住處的大概位置,就是還要找一找。
顧淮想了想說:我明天讓小李開車送你們去找吧,有車方便些。我明天有事,不然就陪你們一起去了。
行。余惠點頭。
那我關燈了。
關吧。
臥室里的燈熄了,陷入一片黑暗。
余惠閉上眼睛,沒兩秒又睜開,翻了個身,小聲說:顧哥,你為一個男人的角度出發,你覺得丫丫爸爸到底是怎么個情況
顧淮睜開眼,他要不是死了,生了很嚴重的病,怕拖累妻兒,或者成了植物人。但凡,他沒有拋棄她們母子二人的心,都不會一點消息都沒有。
從一個男人的角度出發,他認為丫丫爸爸,多半就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渣。
哎……余惠嘆了口氣,要是明天找到人,丫丫爸爸不認她們母子可怎么辦
顧淮道:她們即便在鄉下結婚,應該也去公社領了結婚證的。對方不認,就拿著結婚證找街道辦,找婦聯,他們會幫丫丫母子做主的。
余惠記下了。
第二天,顧淮剛去上班沒多久,小李就開著車來了。
今天要去找丫丫爸爸,白春花將自己和丫丫都收拾了一下,白春花還冒著感冒的風險,洗了一個頭。
白春花還拿上了自己的包袱,看她的樣子,是打算找到丫丫爸爸后就不回來了。
收拾妥當,一行人上了車。
余惠抱著北北坐副駕,白春花和顧紅梅跟四個孩子擠在后座。
白春花抱著北北,顧紅梅抱著顧西西。
余惠本來是想,讓顧紅梅留在家里看著幾個孩子的,可顧東他們也想要跟著一起去,所以就這樣了。
還好這個年代對超載這種事查得不嚴,要是擱20年代,像她們超載超成這樣,都不知道要罰多少錢。
車子停在了渝城一中門口,學校還沒開學,學校里現在都沒學生,只有教職工住在職工宿舍里。
不過學校的大門也沒鎖,一行人便下了車,進學校打聽。
學校后面是職工宿舍,還有不少人住著,好幾個婦女坐在樓下打毛衣聊天,孩子們在附近玩兒。
看到余惠她們一行人進來,孩子們都好奇地看著她們,以為她們是那個老師的親戚。
一行人走到幾個閑聊的婦女面前。
你們找誰還沒開口,一個戴著眼鏡像老師的中年女人,就主動開口詢問。
余惠笑著說:我們是想給你們打聽個事兒。
什么事兒你說。
姐姐我想問一些,咱們中學平反了的……余惠話都問一半了,才想起自己還不知道,丫丫爸爸姓啥,又扭頭問白春花。
春花叫他姓什么來著
姓陸。
戴眼鏡的中年女老師扶了一下眼鏡,你們問的是陸校長吧
余惠:對對對,就是陸校長,請問他現在住哪兒
你們是陸校長什么人那女老師問。
余惠指著白春花和丫丫說:這位是陸校長的孫媳婦,這孩子是陸校長的重孫女兒。
白春花用力點頭。
幾人打量了白春花和丫丫一番,看她們母女二人的樣子,大概能猜出她們是農村來的。
多半是陸校長那下鄉的孫子,下鄉的時候在鄉下找了媳婦,生了娃。
別說,這眉眼還真有些像陸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