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了上海方面的事情,我連夜飛回,下面就該堵上李進前的另一條生路了。這條生路就是‘香雪’公司的六億八千萬元的貸款。”李震宇倏的望了黃克敬一眼,黃克敬頓感脊背發涼,身上幾有冷汗浸出,“我分別拜訪了袁清晨和羅柏偉,他們和我是多年的交情了,過程雖有曲折,結局還算圓滿,市政府關于規范黃酒產業發展的意見順利出臺,徹底斷絕了李進前的貸款念想。據我預判,大概不出三個月,‘香雪’就該走上絕路了。——這就是我這段時間秘不露面的原因!”
李震宇一口氣說完這么多的話,方將腦袋仰靠在椅背上,面上露出了疲憊之色。
“李總為了公司,可謂殫精竭慮,不遺余力!”黃克敬諂媚說道,站起身來,將茶杯端起畢恭畢敬的放到了李震宇的手中。
李震宇手捧茶杯,但卻并未送往唇邊,而是轉頭凝望著巨大的落地窗玻璃,仿佛在借此掩飾內心洶涌奔流的感情;良久,他的目光漸漸柔和,語氣聽來也極顯傷感:“我這么做,只是為了一個人。我想終有一天,我會把企業完完整整的交付給他。我想到了那天,他終會明白我的一片苦心,終會在心里深深的感激著我!”
“此人能得李總如此器重,真有福氣!”黃克敬嘴上說得淡然,仿佛事不關己的樣子,心里卻在急速的轉著圈子:“這個人會是誰呢?聽人傳,老雜毛年輕時候曾在外面有過一個私生子,難道竟是這個私生子嗎?呸,不管是誰,我保證將來他得到手的只是一個空殼公司!”
李震宇打了個哈欠,面上再次現出疲憊之色;他閉上眼睛,沉默許久,方慢慢的說道:“去吧可敬,我老了,世事將來都是你們的啦;去吧可敬,別多想,盡心盡力做好分內的事情吧!”
“一定,一定!”黃克敬如釋重負的站起身來,表面看似平靜,內心其實巴不得逃跑般的趕緊離開。
“等等!”就在黃克敬站在門后伸手去拉門柄的時候,李震宇忽然又開了口。黃克敬一個哆嗦,立即停住了腳步,身上冷汗瞬間浸浸而出,幾乎就要濡濕了衣服;他硬著頭皮強迫自己轉身過來,目光飄忽,語調極不自然的問道:“李總,還有其他……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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