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進前答道:“光天化日,怕些什么?停下,只管停下!”
小牛聽話的踩了剎車,奔馳商務車滑行二十多米遠后,停在了桑塔納轎車的旁邊;車門剛剛打開,一個二十來歲生得尖嘴猴腮、手里提著塑料油壺的年輕人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上來。年輕人跳上車后,口里道著:“謝謝,謝謝,這半道上車沒了油,還真是難為人哩!”一面伸長脖頸前前后后的打量著,一面回身招手示意下面的兩名中年男子也上車;在兩名中年男子上車的過程中,年輕人扔下塑料油壺,旁若無人的走到趙夏蓮跟前,摸出手機打開屏幕仔細比對了片刻,大聲喝道:
“沒錯,就是你,千刀萬剮的人販子,下車跟我們走一趟吧!”
“你……滾開!”趙夏蓮倏然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盡管尚未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但卻還是一把將無端冒犯自己的年輕人推出三尺開外。
“熄火,立即熄火!”兩名跳上車來的中年男子中,一名絡腮男子從腋下拉出一根銀光閃閃的鋼管,對準了小牛的腦袋;小牛回頭望了李進前一眼,無可奈何的將發動機熄了火。絡腮男子隨即一把搶過小牛放在駕駛座前的商務車鑰匙,揣在了自己的懷中。
“下車跟我們走一趟吧,我的人販子大人!”另外一名斜眼男子也從腋下摸出鋼管,徑直走到趙夏蓮跟前,將管頭頂住趙夏蓮的前額冷冷說道,一面說話一面動手去摘趙夏蓮掛在肩上的坤包。趙夏蓮一把推開斜眼男子,雙手死死的護住肩上坤包;若鳳和碧桃趕緊起身撲來,雙雙護在了趙夏蓮的身邊。
“讓你欺侮我的老爸,讓你欺侮我的老爸!”麥兜一躍而起,伸展腿腳,使勁的踢著斜眼男子;禾禾和洋洋也似并未意識到危險,各自拿起手中的玩具沖鋒槍直搗斜眼男子的腰部臀部并齊聲喝道:“繳槍不殺,解放軍優待俘虜……”
斜眼男子仿佛并無感覺,只管將鋼管管頭抵著趙夏蓮的前額:“怎么樣,人販子大人,乖乖的下車跟我們走一趟吧!”
剛剛從睡夢中驚醒的張天遠立刻便明白過來發生了什么事情,扭頭去看李進前時,李進前也正滿臉緊張的注視著他;至此趙夏蓮也已看出端倪:這是一伙公路劫匪,只是不知為什么要把自己認作人販子。三個人互相點頭會意后,李進前、張天遠突然飛身上前,同時出腳將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踹下車去;幾乎就在同一時間,趙夏蓮也忽的竄躍起身,一頭撞在斜眼男子的胸前,直將斜眼男子撞倒在了車門外面的地上;緊接著小牛摁下旋鈕,發動機轟然響起,并半刻也未耽擱的伸手一點按鍵,車門疾速關閉。李進前大吼一聲道:
“開車——!”
小牛猛然一踩油門,車子嗚的一聲竄了出去,原來這奔馳商務車的好處是只要車鑰匙不離駕駛座周圍兩米,發動機便可照常啟動。趙夏蓮和李進前、張天遠隔了車窗向后望去,只見年輕人、斜眼男子氣急敗壞的追著車尾瘋跑,一面跑一面罵,又撿起地上的石頭磚塊拼命的朝向車子砸來;然而車子早已馳出百米開外,兩人力氣再大,扔出的石頭磚塊又哪里能夠砸得著呢?
“怎么樣,是你主動下車呢,還是我們大家動手幫你下車?”車子駛出千米開外后,李進前翹著二郎腿靠在座椅上面,笑瞇瞇的對蹴身小牛旁邊、慌亂不知所措的絡腮男子說道。趙夏蓮和張天遠也放松了心情,笑著說道:“對,是你主動下車呢,還是我們大家動手幫你下車?”
麥兜、禾禾和洋洋一齊拍手跳腳,大聲叫道:“是你主動下車呢,還是我們大家動手幫你下車?”
絡腮男子左手握著鋼管,右手攥著車匙,可憐兮兮的望著趙夏蓮、李進前和張天遠,許久方才結結巴巴的說道:“謝謝謝謝,不用各位動手,還是我自己下車吧!”
小牛松開油門停下了車,按鍵打開車門,絡腮男子把車匙還給小牛,然后連滾帶爬的翻身下車,并沖著車門連連擺手叫道:“拜拜,拜拜!”
一口氣駛出十多公里,大家這才放下心來。碧桃和若鳳、趙夏蓮各自撫著胸口,連聲直叫后怕。車內氣氛剛剛有點活緩松泛,小牛卻忽然盯著倒后鏡喊叫了一聲不好。李進前把頭伸出窗外,果然看見后面不到百米遠處,那輛紅色桑塔納轎車正死死的咬住車尾緊追上來,便高聲罵道:“這群家伙想飆車啊。小牛,加速甩掉他們!”
小牛一踩油門,車身微微一震,霎時便疾馳如飛,幾乎沒有聽到耳畔呼呼的風響,紅色轎車便被遠遠的甩在了后面幾公里遠處。李進前剛要得意的長嘯一聲,一回頭,臉色卻又立刻變得煞白如紙了:
原來前面不到一公里遠的地方,兩輛蒙著車牌的半舊轎車正頭碰頭的橫在道路中間,五六個男人則站在一旁,胳臂抱在胸前,嘴角叼著煙卷,面帶冷笑虎視眈眈的盯視著越馳越近的商務車。
前有埋伏,后有追兵,形勢瞬間變得極其危險,趙夏蓮、張天遠、若鳳和碧桃同時站起身來,神色緊張的望望前方,又望望后面。小牛回過頭來,額前淌著涔涔的汗珠,口氣恐慌的請示道:“李……李總,怎……怎么辦?”
“怎么辦,停車唄!——難道還能從地下鉆過去,難道還能從天上飛過去?”
李進前氣急敗壞的嘶聲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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