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克敬坐直身子,語氣輕弱得只有他和李震宇能夠聽見:“李總,辦法我有的是。——譬如說某天半夜‘香雪’公司的釀酒車間突然起火,火勢迅速蔓延,最終將‘香雪’公司燒得片瓦不留;又譬如說最近市場上連續出現多種假冒的‘香雪’黃酒,這些黃酒雖價格昂貴但質量低劣,全國各地的消費者紛紛投訴,工商部門的罰單一張接著一張,最終‘香雪’公司聲譽敗壞產品滯銷,因無力承擔罰款而被迫宣布停產……”
李震宇久久沒有說話,只是雙手背后,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視著黃克敬,既似在考慮他所提出的建議是否可行,又似在揣測他的內心何以如此險毒……
晚七時許,黃克敬腳步輕松的走出“宏發”公司辦公大樓,駕著自己最新購置的奔馳轎車掉頭出了公司大院,徑朝城東方向駛去。
駛到一半路程,黃克敬放在身旁副駕駛座上的手機鈴聲響了,他左手把著方向盤,右手抓起手機放在耳邊:“你是說她最近除和錢興胤偶有接觸外,大部分時間都是逛逛商場,或者去往火熱健身房健身,沒有其他異常行為嗎?好,那就取消跟蹤行動吧。你放心,五千元,五千元的報酬我一分也不會少的!”
十分鐘后,黃克敬站在市區東郊那座獨家小院三樓房間的門前,并在略作沉思后摸出鑰匙打開了房門;剛剛跨步進入房間,一個柔軟的女人身體就撲進他的懷里,咬著他的耳朵嬌喘吁吁的說道:“可敬,我想死你了……”
“我也,我也……”黃克敬回身踢上房門,兩人便如八爪魚般的纏抱一起,翻翻滾滾跌跌撞撞的側歪在了臥室床上。
一番溫存,一番瘋狂,黃克敬和鄔辛旻俱各通體汗透衣衫不整,兩人分坐大床兩頭,一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邊初次見面似的相互打量著對方。于黃克敬而,他想極力從鄔辛旻漂亮的臉蛋背后尋出些蛛絲馬跡;于鄔辛旻而,她想極力在黃克敬的目光下把一切都遮蔽得嚴嚴實實。最終黃克敬什么也沒尋出,他看到的只是一張皙白細嫩、平淡平靜的嬌媚臉龐。
“我得把剛剛轉出的三百萬元的卡證保存起來了!”黃克敬說完,整好衣服跳下大床,走進東側房間,并順手“砰”的一聲推閉了房門。鄔辛旻赤著光腳盤腿坐在床上,雙眼眨也不眨的盯著東側房間,在腦海中想象著黃克敬打開保險柜將東西放進柜內的情景;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的目中方才閃出絲絲貪婪譎詐光色。
五分鐘后,黃克敬走出東側房門,站在鄔辛旻面前,說道:“我該走了!”
鄔辛旻一縱身腰,雙臂從后死死摟住轉身欲走的黃克敬,將臉貼著他的脊背,口中喁喁語道:“可敬我不讓你走。你知道我一個人守著這座房子有多寂寞有多孤單嗎?保險柜里的錢已經足夠我們享用三生三世,我不想讓你再去冒險了。我會給你做飯,我會陪你睡覺,我會讓你擁有好多好多的孩子……”
“好好,我會適可而止的。但現在不行,讓老家伙知道我背著他在外面給你租了房子,而且每天都在轉移著他的財富,我會死得很慘的!”黃克敬輕輕掰開鄔辛旻的雙腕,又回過身去溫情脈脈的在鄔辛旻的兩頰各親一口,這才回身開門,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待黃克敬的腳步聲在樓道間徹底消失,鄔辛旻這才摸出手機撥通電話:“白毛,黑皮,二十分鐘后老地方碰頭!”
鄔辛旻走進火熱健身房,正是健身房一天中最繁忙最喧鬧的時候,偌大的健身廳內,林林總總的健身器材間,近百名男男女女或蹬單車或練拳擊,或在跑步機上累得大汗淋漓,或在瑜伽墊上忙得氣喘吁吁,呼號吆喝之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鄔辛旻四面環顧一周,自覺并無異常,便徑直走到東北角處一張用四扇屏風隔開的休息桌前。
“姓黃的小子前段時間對我生了疑心,”鄔辛旻坐在桌前,待健身小姐倒完茶水轉身離去后說道,“不但專門購置了保險柜存藏一應賬目證件卡表,而且還雇人跟蹤了我,——幸虧阿慧阿美那對小婊子事先告知,我小心防備,方才沒有露出破綻!”
白毛和黑皮合坐對面椅內。白毛說道:“御姐,既然那小子生了疑心,看來我們得及早脫身了!”
“保險柜打不開,存在里面的東西拿不出來,我們現在脫身那不是白忙活一場嗎?”鄔辛旻道。
黑皮咧嘴一笑:“你們費那事干嘛,只需給我一只八磅大錘……”
這次鄔辛旻倒沒發脾氣,耐心說道:“要是能用八磅大錘解決問題,我也用不著這么苦等下去了。那是一臺最新款的保險柜,重達二百公斤,沒有三五個精壯小伙根本挪移不動;更要命的是,保險柜的二十四組密碼由十個阿拉伯數字兩兩對應構成,倘若遭到重擊或者有人連續三次輸入密碼錯誤,便會自動在主人的手機上發出報警信號……”
“那怎么辦?”白毛和黑皮同聲問道。
鄔辛旻端杯喝了口茶,慢慢的說道:“目前有兩條辦法:一,我已對全部數字做了排列組合,逐組進行嘗試,當然每天只能輸入兩次,因為輸入第三次保險柜就有可能報警;二,二十四組密碼,姓黃的小子肯定會因害怕遺忘或者弄錯而把它標注在某個地方,只要阿慧阿美能夠找到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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