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她一定可以的。”我喝著啤酒,面露笑容:“因為她懷著‘只要瘦下來就一定能改變你’的終極信念。你對她來說可是很重要的人呢。”
蘇澤也笑了:“那么,我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我又說:“等她瘦下來以后,你會改變現在的自己嗎?”這是第二次問他這件事了。
蘇澤低下頭,本來笑靨如花的臉變得深沉凝重,額前的金發垂下來遮擋住眼睛,可我分明看到他揮之不去的憂傷。我就知道,答案和上次一樣,他不可能抽身而出的。我便說道:“那么,就盡量欺騙她久一點的時間吧,你已經成為她能夠繼續活下去的唯一精神力量了。”
“不用你說,我也會的。”蘇澤抬起頭來,看著我說道:“她在我心中,一樣很重要。不論她是瘦、是胖、是美、是丑。”就這么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竟讓我心里一顫。
人世間的大愛,也不過如此了吧?蘇澤這個少年,果然和他表面的形象完全不符啊。
“所以說。”蘇澤繼續說道:“你跑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件事吧?”他眨著眼睛,“看來你很重視她呢。同樣的話,葉展也和我說過。”
“哈,是這樣啊。”我又笑起來。一點也不足為奇,因為葉展也是很重視朋友的人。
“是啊。”蘇澤又說:“你和葉展關系怎樣?”
我認真地說:“很好,好到可以為對方去死。”蘇澤點點頭:“人生有這樣的朋友,死而無憾了。”我也點點頭:“說的是啊。”蘇澤問我:“你和葉展、何娟關系都不錯,怎么沒進七龍六鳳呢?”果然對我們那邊的事情不太了解。我便說道:“上學期被北七開除了,我現在在職院念書,和他們沒有在一起了。”蘇澤說:“職院啊。職院現在誰抗頭?”我說:“沒個具體抗頭的,倒是有三個大佬鼎足而立,分別是邱峰、聶遠龍、宇城飛。”蘇澤點點頭,看來對這些名字也不熟悉,我也沒往深處去講。又聊了一會兒,突然有學生推門進來。
“澤哥。”他欲又止,似乎有話要說,但看了看我,便閉上了嘴巴。我便知道,他們是有事情要說。我便站起身來:“你們說,我先出去一下。”蘇澤說:“不用。”又對那學生說:“你說吧,這是自己人。”我也沒矯情,便坐了下來,不過蘇澤說的“自己人”倒是讓我挺感動的。那學生便說:“新的一批貨到了,很多學生搶著要買。”蘇澤說:“嗯,你帶樣品過來了嗎?”那學生點點頭,遞給蘇澤一支煙。我一看那支煙,果然沒有商標,也是特制過的。
蘇澤把煙接過來,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拆開,將一小撮的煙葉堆在桌上,然后揀了一點放在鼻尖下面嗅了嗅,緊接著放進嘴巴里嚼了嚼,細細地品味了一會兒,方才說道:“可以,讓兄弟們拿去賣吧,要和以前一樣注意控制著量,把那點貨撐到月底,知道了嗎?”那學生點點頭,便退了出去。蘇澤掏出火柴,將桌上那堆煙葉燒成了一堆粉末,空氣里頓時彌漫著一股奇異的香味。蘇澤用手一撥,將那堆黑灰掃到地上,于是一切都消失不見了。
我隨口問道:“你們學校賣這東西多少錢一支?”蘇澤說道:“二百塊一支。怎么,你對這個也有興趣?”我搖了搖頭:“不是,我就隨口問問。”然后又說:“我們學校也是這個價,看來這還是全市統一價啊。”蘇澤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奇特:“職院也賣這個東西?”我說:“賣啊。”然后又故作深沉地說:“不瞞兄弟說,其實我最近也在倒騰這個東西。”感覺這么說還挺拽的,一股高貴冷艷的感覺就出來了。
不想蘇澤的表情更驚訝了,上下看了看我:“你?!”
我假裝有些不高興地說:“怎么,不像嗎?”我長得模樣是不是特別不像壞人啊。
不料蘇澤根本不回答我這個問題,而是眼睛緊緊地盯著我:“你和那些人有聯系?!”
我迷茫地說:“那些人?你說哪些人?”
蘇澤又奇怪地看了看我,問道:“你和那些人沒聯系,怎么搞來的貨?”
這個問題可真難倒我了。我便說道:“當然不是我去搞的貨,是職院一個叫聶遠龍的大佬搞的,然后我們再從他那里倒騰過來賣。”蘇澤緊皺眉頭:“原來是這樣城南的學校終究還是被這東西給染指了啊”我有些疑惑地說:“什么意思?”蘇澤說:“你還記得我曾給你和何娟說過的我的故事嗎?”我點點頭,表示記得。蘇澤玩老虎機欠了七千塊,便有人讓他到學校販毒來還錢。蘇澤不愿意,便假意和何娟分手,引得七龍六鳳的圍剿,然后順理成章地轉學到了北園三中,在這里開始了他的“人渣”生涯。
蘇澤繼續說道:“整個北園市,就只有城北才產這個東西。”他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根煙來,放在手里把玩著,“這些年,那些人處心積慮的想要把貨銷售到城東、城西、城南三個地方的學校,他們無所不用其極,用盡一切手段。當然,也遭到了不小的阻力,使得他們的計劃并不那么順利。當年,我和何娟談戀愛的時候,那些人想利用我在學校的影響力,以及和七龍六鳳的關系,試圖從我這里打通銷往城南初中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