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心的笑聲如銀鈴般動聽,卻也無法代替在我心中那個隨著火車一起離開的女孩。
回到職院以后,我立刻就找到了聶遠龍。或許是和他接觸多了的緣故,我慢慢地也聞不到他身上的那股血腥味了。不過想起來他曾經大口吸吮劉向榮額頭的傷口,還是讓人有些不寒而栗、遍體發毛。“一千支煙,八萬塊錢,三天以后錢貨兩清。”
聶遠龍的眼睛一亮:“八萬塊?意思就是說,一支煙八十塊?”
“沒錯。”我點著頭,呼了口氣:“我這個朋友還不錯,好像沒賺咱們的錢。”
“何止不錯,簡直就是超鐵的哥們!”聶遠龍神色有些激動,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開心成這般模樣,看來金錢的魔力真的很大啊。“不過”旋即,他又皺起眉頭,試探性地問道:“這么便宜的價格,貨的質量怎么樣?”
我直接說道:“我這個朋友說了,絕對比咱們之前拿的貨要好。”
聶遠龍的眼睛瞪大,激動之情溢于表:“貨好又便宜,你這朋友什么來頭,是不是和城北的那些人有直接的聯系?”我訕笑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朋友也沒告訴我。”聶遠龍點點頭:“事關重大,不說也是正常的。具體情況還是三天以后見貨再說吧。”他的情緒慢慢平穩下來,激動之后漸漸恢復理智,知道見不到貨一切就都是空談。
“好。”我點點頭,起身離開聶遠龍的教室。
三天以后,聶遠龍帶著四大紅棍,和我一起來到了北園三中。我們沒有進學校,而是在外面給蘇澤打了個電話,這也是一開始就說好了的。蘇澤告訴我,在學校門口的飯店里等他。這間飯店是我和蘇澤上次喝酒時來過的,我進里面開了個包廂,便專心致志地等蘇澤前來。坐在包廂里,聶遠龍說:“浩兄,沒想到你在城南混的好,在城北竟然也混的不錯。”我說:“也沒有,就是僥幸朋友多一些而已。”話雖這么說,但出來混的基本都知道,混的好不好,和朋友多不多確實有著直接的聯系。
說了會兒話,包廂的門被推開,蘇澤帶著幾個人走了進來。不是黃毛男他們,而是和蘇澤一個班的幾個學生。我站起來互相做了下介紹,蘇澤和聶遠龍握了握手,便分別坐了下來。蘇澤把一個皮箱放在桌上,當著我們的面打開,露出里面碼放整齊的煙來。
“耗子帶來的人,我很相信,所以你們先驗貨吧。”蘇澤把箱子推了過來。這句話算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但我心里知道除了這個原因,還因為這是在北三的門口,就算聶遠龍有心把這批貨給黑了,也休想安然無恙地離開這里啊。不過呢,聶遠龍要是想長期合作下去,就不會做這么蠢的事情。
聶遠龍擺了擺手,王磊從箱子里隨便摸了根煙出來,然后便做起和蘇澤上次一模一樣的動作來,先是把香煙外面的卷紙撕開,將里面的煙葉一點點倒出來,先捧了一點放在鼻下聞一聞,然后又放在嘴巴里嚼了嚼。我不知道他們怎么鑒定的,當然我也更沒有興趣去學。約莫過了一分多鐘,王磊面露喜色,對聶遠龍說道:“龍哥,a貨!”
之前聽聶遠龍說過,從城北出來的這種摻雜了白粉的特制煙,按貨的質量劃分等級可以分為三種:a貨、b貨、c貨。這三種貨一同在市面流通,而且零售的價格一樣。誰能掌有a貨,生意當然跟著水漲船高。可惜a貨并不好拿,必須和“那些人”有密切的關系才行。像聶遠龍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別說a貨了,b貨都拿不到,一直都是只能拿到c貨而已。職院的學生覺得這種貨味道不純,其實早就頗有微詞。
現在拿到a貨,而且還是這么便宜的價格,聶遠龍的心里別提多高興了,像他這種從來不會笑的人,竟然也破天荒笑了起來:“王磊,快把錢給人家。”王磊說好,掏出一個布兜,從里面拿出八萬塊錢,整整齊齊地碼放在桌上,點頭哈腰道:“您點點。”
蘇澤擺擺手,他身后的學生將那八萬塊錢收了起來。
“我就不點了。”蘇澤打了個呵欠:“和你們交易,完全是看在耗子的面子上。你們也知道,a貨不好拿,而且價格高。我要是圖錢,絕對不會和你們交易。”
“是是是。”王磊連連點頭,一張臉笑的都快趕上老菊花了。
聶遠龍也很開心,說道:“那就謝謝兄弟了,希望咱們以后還能保持合作。”
蘇澤點點頭:“以后就別這么麻煩了,讓耗子一個人來就行。我這的貨,你們盡管放心就是。整個北園市除了少有的幾大勢力,就只有我能拿到這么好的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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