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很快就開了,袁曉依和美女姐姐站在門口,美女姐姐的睫毛上還掛著淚滴。我故意很大聲地說:“袁老師,收拾一下東西,咱們走!”袁曉依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轉身就去里面收拾東西了。美女姐姐驚訝地說:“王浩,你要帶曉依去哪里?”
我看著善良的美女姐姐,心里有點疼,說道:“美女姐姐,對不起啦,給你添麻煩了。袁老師住在這不合適,我再給她另外找個地方吧。”美女姐姐說:“合適呀,怎么不合適?我很喜歡和曉依在一起。而且這是我的房子,我想讓誰住都行!”我搖了搖頭,不想再多解釋。
美女姐姐察覺到了異常,問道:“是誰?是誰讓曉依走的?”她想了想,便沖著對門說:“祁大爺,是您讓曉依走的嗎?”她也知道,祁大爺在這樓里威信很高。咳嗽聲傳來,祁大爺慢慢走了出來,站在門口說道:“文娟,之前的事你也看到了,她繼續在這不合適。馬瘋子都挨了一槍,幸好是打在腿上,如果是打在腦袋上呢?”
美女姐姐咬了咬唇,說道:“我們可以報警啊!”祁大爺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樓上樓下又聚了些人,馬瘋子的腿上纏著紗布。我抬頭說道:“瘋子叔,腿怎樣了?”馬瘋子說:“沒事,一個禮拜就好了。”我點點頭,又說:“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馬瘋子沉默了一下,說道:“其實也不怎么麻煩”祁大爺又咳了一聲,打斷了馬瘋子的話。
我想起初認識祁大爺的時候,他對待外人確實非常的冷漠,冷漠到近乎于殘忍。他狠心地趕袁曉依走,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了。袁曉依很快收拾好了東西,提了一個旅行箱出來。美女姐姐拉著袁曉依的手,不舍地叫道:“曉依,你真走啊”袁曉依笑了笑,輕輕拍了拍美女姐姐的手背,說道:“以后還見面的呀。等我找到新地方,一定請你去做客。”
可能是又覺得自己住的地方會很危險,又搖了搖頭,苦笑道:“還是算啦。”然后便把旅行箱拿到門外。我接過箱子,便朝著樓下走去,袁曉依便低頭跟在我身后。美女姐姐也跟著,一步步隨我們下了樓。我一路走,一路打著招呼:“趙叔、陳叔,走啦!”
雖然知道祁大爺這么做情有可原,但心里還是有些疙疙瘩瘩的,賭氣的想以后再不來筒子樓了,再也不和祁大爺下棋了。出了樓,美女姐姐依然跟著。袁曉依讓她回去,她只好依依不舍地回去了。美女姐姐一走,袁曉依便低下頭,無聲地啜泣起來。在這個城市,她是多么的孤獨和無助。我嘆了口氣,一手拉著她的胳膊,一手拉著旅行箱,在“咯啦咯啦”的聲音中朝著周墨的車走去。過去以后,我示意周墨打開后備箱,然后把旅行箱放了上去。
袁曉依上了車,坐在后排。我坐在前排。袁曉依還在低著頭哭,像個無助的孩子。我的心里很疼,卻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周墨捶了我一下,小聲說道:“你對人家做什么了!一天到晚少禍害點姑娘不行嗎?”天知道她想到那里去了。我搖搖頭,現在不想說話。
見我不理她,周墨也無可奈何,問道:“去哪?”我搖搖頭:“不知道。”坦白說,我確實不知道。袁曉依需要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我能帶她到哪里去?我有什么資格能夠絕對保證她的安全?周墨皺著眉說:“怎么連去哪都不知道?”我有些沒好氣地說:“就是不知道啊,這很奇怪嗎?”周墨說:“不知道就不知道,你沖我發什么火?”
我才意識到自己過分了,不明不白地對周墨發什么火啊,便說了句:“對不起。”周墨當然也沒有真的生我氣,她搖了搖我的胳膊說:“王浩,你有什么事和我說嘛,說不定我還能幫上忙呢?”周墨在外人面前很刁,在我面前卻很小女人。我的心里一暖,抬起手來輕輕摸了摸周墨的頭發,柔聲道:“還是不和你說啦,你幫不上忙的。”連“氣死閻王爺”都覺得棘手的事情,周墨一個弱女子又能幫上多大的忙?
周墨哼了一聲:“你說嘛。”
我沒說話,只是苦笑了一下。后排的袁曉依說道:“王浩,你別為難了。我就在這下車,自己去找地方吧。”我回過頭,奇怪地問:“你要去哪?”袁曉依說:“總有地方的。”我說:“那怎么行呢。你別著急,我再好好想想,一定會有辦法的。”
要不,讓她住到黑虎幫總部去?每天一幫漢子陪著,總能安全一些吧。
周墨說:“是要找地方住嗎?這很簡單啊,我家開的有酒店,去給她開個房間嘛,住多久都可以的。”我搖搖頭,苦笑道:“若是有那么簡單就好了。”
這次,周墨是真的生氣了。她板著臉說:“到底怎么回事,你一個男人能別這么婆婆媽媽么?”
其實我挺怕周墨生氣的。她一生氣,我就得哄,便說:“好好,我講給你就是了。”然后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講了。“現在知道我有多為難了吧?”我苦笑著:“本來覺得筒子樓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結果祁大爺也不收留了,我也是高估自己的面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