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等了很久,外頭的人聲還沒消失,只能小心翼翼地從灌木叢的另一邊爬了出來,這才發現,他們竟是來到了一個放著很多開得十分燦爛的花卉的小花園里。
他們此時,剛好在兩盆花的夾角里,能清楚聽到外頭,有一些人在低聲交談的聲音。
這里顯然也是有人的。
云伊有些怕了,抓緊云尹的手,帶著幾分哭腔道:“阿兄,怎么辦……”
云尹也是第一回經歷這樣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六神無主。
兩個孩子呆站在原地,不知道接下來要怎么做,也就沒發現,一個人影悄然接近了他們所在的角落。
直到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隨即,一個女人尖利的聲音響起,“啊——哪里來的孩子!竟然把我們郎主慶賀用的萬壽菊打碎了!”
兩個孩子頓時嚇了一跳,猛地回頭,就見到原本放在他們身后的小幾上的一盆黃燦燦的萬壽菊,此時變成了地上的一片片碎瓷片,以及一朵朵混雜在了泥土和碎瓷片里的可憐花兒。
一個侍婢打扮的女子正一臉驚恐地站在那盆萬壽菊旁邊,瞪著他們,尖聲道:“你們……你們怎么邋里邋遢的!你們不是來參加宴席的賓客吧!說!你們是怎么進來的,你們的爹爹和娘親呢?!”
周圍的仆從和正在欣賞這些花卉盆栽的賓客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鬧劇吸引了注意力,紛紛看了過來。
看到那兩個孩子時,他們都是一臉訝異。
卻見那是兩個只有四五歲大的小娃娃,兩人身上都穿著藍白色相間的袍服,然而,他們的衣服和頭發此時都是亂糟糟的,身上滿是灰塵和泥土,仿佛不知道剛在哪里打滾過了一般。
那個小女娃身上,甚至沾染了一大片的黑墨色,看著臟兮兮的。
此時他們仿佛受驚的貓兒一般緊緊縮在一起,那個小男娃護在了小女娃面前,一張臉兇悍得仿佛森林的小狼崽子。
這絕對不是來赴宴的賓客!哪個來赴宴的賓客,會這般邋里邋遢,不修邊幅!
“阿芙,這是怎么回事!”
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婦人快步走了過來,看著那兩個孩子眉頭緊皺。
那個叫阿芙的年輕侍婢連忙道:“梅管事,方才我感覺這邊有些聲響,剛想來看看,誰知道還沒靠近呢,這盆萬壽菊就摔在了地上!我這才發現,這里有兩個孩子!
夫人和郎主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們一定要看好這幾盆萬壽菊的,這可……這可如何是好?!
而且……而且這兩個孩子一看就不是我們的賓客,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混進來的!”
梅管事暗暗咬了咬牙,連忙遣了一個侍婢去請夫人,快步上前惡狠狠地瞪著那兩個孩子,道:“你們是誰!到底是怎么進來的!你們的爹娘呢?!”
這時候,那個叫阿芙的侍婢眸色微閃,突然尖聲道:“方才我過來的時候,隱約聽到那個小女娃喊爹爹,只怕他們爹也跟著他們一起潛進來了!”
梅管事一聽,頓時兩眼一黑。
有兩個莫名其妙的小屁孩偷跑了進來就算了,他們爹竟然也偷跑進來了!
誰知道他們爹偷跑進林府是為了什么!反正,絕不可能是來給他們郎主慶賀生辰的!
一想到若今晚的宴席因為這幾個莫名其妙的人出什么問題,梅管事就心底發慌,忍不住猛地走前一步,厲喝道:“說!你們是誰!你們的爹在哪里?!你們偷跑進來,可是想行什么不軌之事!”
兩個孩子哪里經歷過這陣仗,有些被嚇傻了。
梅管事心里焦急,不由得伸出手,一把扯過了云伊,低吼道:“你們快說!”
云尹頓時急了,立刻就要撲過去把云伊拉回來,然而跟在梅管事身旁的小廝已是上前,一把鉗制住了他,惡狠狠道:“你們給我老實一點!”
云尹瘋了一般地掙扎,卻哪里能掙脫一個比他健壯好幾倍的男人。
另一邊,梅管事似是覺得云伊是女娃,膽子小,好突破,拼命掐著她細瘦的胳膊,厲聲道:“你快說!你們爹在哪里!他可是和你們一起偷潛了進來!你們到底有什么目的!”
在這般狂風暴雨的逼問下,云伊忍不住哭了,拼命地想掙脫這女人的鉗制,嘴里不停地哭喊道:“我沒有!我們和爹爹不是壞人!嗚……我們不是壞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