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亞又不是什么傻瓜,一開始的時候,因為元氣大傷,自然是沒什么感覺,但是等到大地開始恢復,蓋亞一方面也跟著恢復了幾分元氣,但是呢,卻發現自己的根本權柄居然有了動搖的意思,頓時,蓋亞自然得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蓋亞哪怕如今大不如前,但是只要她愿意,大地上發生的事情都瞞不過她,因此,蓋亞很容易就知道舒云做了什么事,她根本懶得跟舒云玩什么手段心機,干脆直接就出了手。
舒云一路下落,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心慌,但是她經歷過的事情多了去了,何況,如今以她的實力,未必比不上蓋亞,因此,她很快冷靜了下來,開始感知周圍的情況。
蓋亞作為大地母神,她一直以來都可以隨意隱藏在大地的每一個角落,甚至是,將整個神體融入到大地之中,這也是為什么絕大多數神明都搞不清楚蓋亞到底在哪兒的緣故。
但是呢,如今蓋亞的權柄已經出現了動搖的趨勢,舒云呢,敏銳地感受到了周圍環境中的不協調之處,然后,她就直接拔下頭發上的一根發釵,這還是舒云從赫菲斯托斯那里弄來了材料,自個煉制出來的,發釵直接化作了一把金色的長劍,舒云直接對著一處有些不協調的地方刺了過去。
然后,舒云就聽到了一個驚疑的聲音,她頓時就感到自己腳踏實地了。蓋亞原本是打算利用自己的權柄,直接將舒云送到塔爾塔洛斯那邊,但是呢,舒云卻在半途看出了蓋亞的虛實,蓋亞雖說躲避及時,但是,剛剛的舉動卻是被打斷了,蓋亞一時間也明白自己無法隱藏了,干脆從大地中現出了身形。
蓋亞是個極為美貌的婦人,她身上氣質也非常奇異,有一種近似包容一切的氣度,但是呢,因為她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眉眼間又帶著明顯的戾氣,她冷笑一聲,說道:“好哇,我倒是沒想到,自個的子孫里頭,居然還出了赫拉你這么出息的女神!不過是當初沾染了一點大地的權柄,要不是我許可,你連這個天后的位置都做不上,頂多也就是宙斯那小子的情人而已,如今竟然是直接想要對我出手了?”
舒云懶得跟她斗氣,直接說道:“這權柄神位,本來也是有德者居之!蓋亞,你說起來是大地母神,但是這么多年來,除了一開始的時候,順應世界的意識,孕育出了初代的泰坦神出來,對這天地,還有什么幫助呢?要不是你心中生出了怨恨,如何會有那么多的巨人乃至怪物出生?”
沒錯,作為母神,如果她一直秉承著母神的道路,那么,她應該每一次的孕育,生出來的都是正經的神明才對,但是自從十二泰坦神之后,蓋亞生出來的就都是各種巨人還有怪物了,這自然是因為蓋亞心中有怨氣!
蓋亞聽到這里,頓時就怒氣上來了,事實上,對于卡俄斯神族來說,從來沒有什么修身養性一說,在脾氣上頭,神明都充滿了人性,甚至,因為他們力量的強大,他們這些所謂的人性比起人類的人性來說,更加偏執,更加極端。這也是為什么諸神總是會做出各種看起來極為不靠譜,甚至是一些極為過分事情的緣故。
蓋亞厲聲說道:“赫拉,你不過是個小輩,你知道什么?”蓋亞的臉上肌肉都變得扭曲起來了,原本美貌的臉看起來簡直可以說是猙獰可怖了,她咬牙切齒道:“我作為創世神之一,你知道嗎?我的職責居然就是跟這天地世界內的各種法則,還有各種概念生下相應的神明!我是最強大的女神,我不是世界的生育機器!結果呢,我根本無法擺脫這樣的命運,哪怕我拒絕了烏拉諾斯,但是呢,但凡我接觸過什么概念,那么,法則和力量的交感之下,我就會懷孕!你知道孕育的過程嗎?自己變得越來越虛弱,自己的神力,自己的本源都被肚子里面的神明奪取?誰受得了這樣!”
蓋亞然后就扭曲著一張臉,神情變得愈發古怪了起來:“我想要成為這個世界的主人,擺脫這樣的命運,難道是什么錯誤嗎?”
舒云撇了撇嘴:“我可看不出來你想要擺脫這樣的命運,要不然的話,什么提豐之類的怪物,又是怎么生出來的!”
蓋亞臉色勉強恢復了正常,她忽然笑了起來:“可是,在孕育了那么多孩子之后,我只剩下這點能耐啦,除了靠著這些孩子,我還能依靠誰呢?赫拉啊赫拉,你自己也是天后,靠的也是宙斯,還有你的兩個孩子,跟我這個祖母曾祖母又有什么區別呢?”
赫拉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想依靠任何存在,我只想依靠自己!事實上,我的確可以依靠我自己!”說著,舒云毫不留情,又是一劍,對著蓋亞刺了過去。
舒云在說話的時候,一直沒有閑著,在暗中布置,但是蓋亞呢,她也不是什么毫無戰斗經驗的人,事實上,她已經召喚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怪物過來了。
舒云卻是直接揮動著手里發釵化成的長劍,然后,蓋亞就驚訝地發現,那怪物看起來就在離舒云不遠的地方,可是卻半天都無法靠近,她驚訝地嘆道:“赫拉,我真是沒想到,你居然繼承了克洛諾斯的一部分神力,這是空間的力量吧!這可真是了不起,不過,你有這樣的本事,宙斯知道嗎?”
舒云也懶得跟蓋亞說,這不是什么克洛諾斯的神力,畢竟,不像是烏拉諾斯已經掛掉了,克洛諾斯如今還待在塔爾塔洛斯呢,所以呢,這其實是舒云自己領悟出來的一種法術,被舒云按照話本小說里頭的說法,命名為咫尺天涯,事實上,如果對付的是神明的話,這一招其實沒這么好用,對方完全可以用大量的神力來強行破解。可是對這些怪物來說,他們都是吃天賦飯的,要么就是有力氣,要么就是有什么毒素之類的,總之,他們對于神力,對于法則,其實是不了解的,因此,面對舒云的這一招,不由有些抓瞎。
蓋亞這會兒已經有些慌張起來了,她想要離開,卻沒想到,舒云直接幻化出了好幾個幻影出來,每個幻影手上持有的武器都不一樣,然后呢,就看到其中一個舒云忽然撒出一片銀光出來,頓時,這邊的空間似乎是被封鎖了一般,蓋亞與大地之間的關系竟是被隔絕了開來。
“這怎么可能?”蓋亞差點沒跳起來,她驚慌地叫了起來。
舒云微微喘了口氣,說道:“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舒云說到這里,心里頭嘀咕了兩句,果然是反派死于話多,兩人之前都是在拖時間,一個呢,原本就沒真的出手過,畢竟人家能干的兒子多,一般情況下,都有資格的兒子出手,可是舒云呢,卻是之前就分出了好幾個幻影,帶著自個身上的一些神器隱藏了起來,并且,舒云全力發動了自己在這些日子以來,所掌握的大地的權柄,并且已經在地下,搞出了一個簡陋的祭壇出來,然后,她就可以直接奪取蓋亞的權柄了!
蓋亞這會兒稍微冷靜了下來,咬牙道:“你不過就是第三代的神明,竟是想要奪取我這樣的創世神的權柄,簡直是癡心妄想!”說著,蓋亞全力發動了自己的神力,這會兒,她顯然也打算拼命了!
舒云同樣全力發揮了自己的實力,她之所以敢這么做,是因為舒云恢復了上輩子的一部分力量,上輩子的時候,舒云作為弗麗嘉,可是擁有著天空、大地、生命等權柄的,如今哪怕這些權柄都不完整,只是一小部分,但是呢,這會兒發揮出來,已經是非常令人震驚了。
蓋亞只覺得想要吐血,她根本不知道,舒云這個在她看來,跟吉祥物與花瓶一樣存在的天后,到底是什么時候積累了這么多的力量,竟是直接將她這個大地母神也壓制住了。
原本,即便是不少神明分走了蓋亞關于大地的權柄,但是,如果蓋亞以自己作為創世神之一的身份強行控制的話,這些神明對蓋亞壓根不可能造成任何傷害,可是現在呢,蓋亞發現,她居然無法影響到舒云掌控的那部分大地權柄。
就在蓋亞已經在想辦法逃跑的時候,祭壇的光芒已經變得明亮了起來。
舒云的一個幻影直接將那個還在徒勞地往這邊奔跑的怪物一劍刺穿了頭顱,那個怪物頓時直接掛掉了,血流了一地。
舒云直接以怪物的血液為引,踩著有些奇妙的腳步,開始用最古老的語吟唱起來。
蓋亞只覺得自己如同被放在了砧板上的魚一般,一點也不能動彈,似乎從虛空之中,有一雙眼睛睜開來了,正在審視自己。
而舒云呢,用卡俄斯世界最古老的神語在那里歷數蓋亞這么多年做下的事情,又是一番許愿,然后呢,蓋亞就驚恐地發現,自己除了創世神的身份之外,最重要的那部分權柄被剝離了出來,一道充滿著包容與生機的綠色光芒沖入了舒云的體內,蓋亞頓時尖叫了起來。
舒云呢卻是不希望讓蓋亞就這樣被發現的,事實上,在隱蔽的地方做成這件事,正合了舒云的心意,因為她并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怎么回事。
自從法厄同因為自己的不自量力付出了代價之后,阿波羅就從上一任太陽神那里奪走了太陽的權柄,不多久之后,阿爾忒彌斯也奪走了月神的權柄。
這對姐弟對于宙斯來說,就是最好的兩雙眼睛,凡是陽光和月光照得到的地方,發生了什么事情,都無法隱瞞這對姐弟。當然,他們正常情況下,也不會整天看下面發生了什么事,不過呢,要是發現什么異象,他們自然是要關注的。
而如今呢,發生的事情卻是在大地之中,這里面可沒幾個人能發現什么不對勁,除非蓋亞自個跑出去哭訴,否則的話,沒人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事。
當然,蓋亞是否會這么做,也是個問題,畢竟蓋亞得罪的神明實在是太多了,要是諸神知道蓋亞失去了力量,只怕會直接將蓋亞封印起來。
可是呢,在她被封印起來之前,要是隨便說些有的沒的,就會給舒云帶來不小的麻煩了。
因此,舒云琢磨了一番之后,就干脆直接強制讓蓋亞陷入了沉睡,然后呢,就對蓋亞的沉眠之地進行了一重重的封印,保證蓋亞如果蘇醒,她會第一時間知道,然后舒云就離開了。
舒云之前落下了地縫,差點沒將那些寧芙仙女嚇壞了,好在沒多久,舒云就上來了,舒云并沒有對她們做出過多的解釋,只是表示自己沒事,然后這些寧芙仙女們也都比較識趣,并不會因此追問什么。
事實上,經過這么長時間的相處,這些寧芙仙女們對舒云的了解也算是比較深了,對舒云這個天后還是比較敬畏或者說是敬仰的。
別的不說,她們新修煉的力量真的非常奇妙,雖然一開始的時候,那股力量甚至不如她們這些寧芙仙女本身具備的天賦力量,但是呢,在經過兩次蛻變之后,這股力量就儼然已經帶上了法則的味道,當然,帶著的不過是一些非常粗淺的法則,但是對于這些寧芙仙女們來說,這已經是很大的驚喜了,畢竟,她們一開始的時候,是幾乎不可能學會什么法則之力的。
而根據舒云的說法,等到這種被叫做“法力”的力量再經過幾次蛻變之后,性質就能與神力并駕齊驅了,頓時,這些寧芙仙女們簡直是喜出望外。
任何一種有意獨立自主的生命,最需要掌握的就是獨屬于自己的力量,對于任何一種智慧生命來說,依賴從來不是什么好的品質,這些寧芙仙女有的是自然孕育,有的呢,也算得上是神明的后裔,當然,她們的父輩祖輩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強力的神明,因此呢,她們很早的時候就受夠了無力的滋味,如今掌握了力量之后,頓時也有了相應的底氣。
舒云既然已經成功地奪走了蓋亞的權柄,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已經可以稱作是大地女神了,但是呢,顯然舒云并不愿意讓別人知道這一點,好在法力在某種意義上非常萬金油,因此呢,舒云干脆用法力將大地神力的波動隱藏了起來,之后呢,舒云就琢磨著,自個應該閉關,然后將法力與神力融合起來了,最好互相之間能夠任意轉化才好。
對這些寧芙仙女們呢,舒云也根據她們的實際情況,比如說實力,還有其他的一些素質對她們進行了任務分派,一部分呢,讓她們分散到大地的各個角落,讓她們管理當地的土地,事實上,舒云已經有心借助大地女神的權柄,冊封土地,這些寧芙仙女呢,就可以擔任這樣的職務。
借助于遍布天下的土地,舒云就能做到很多事情了,除了確保大地不出什么問題之外,還會確保文明的推動。
對于奧林匹斯山上,許多尸位素餐的神明,舒云早就看不過眼了,要么他們就勤奮起來,要么就干脆退位讓賢。
對于大地上的人類,舒云并沒有太多的感情,畢竟,哪怕之前一直是人類,但是呢,她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類,何況,兩度穿越成神明,舒云已經開始養成了以神明的視角來看問題。許多小說里面說什么人類是主角之類的話,舒云只覺得可笑,事實上,主角的地位是爭取出來的,是打出來的,而不可能是世界欽定的。
在卡俄斯世界,人類固然還算是比較重要,畢竟,從黃金人類開始,到了如今,人類依舊在不斷繁衍生息,甚至,新生的神明的神職都已經開始跟人類息息相關,這就能體現出人類的地位了!
但是呢,也僅僅就是如此罷了,若是這些人類再次觸怒了諸神,諸神再次行滅世之舉,并不會付出多少代價,頂多就是那些新生的神明會衰弱一陣子罷了!
人類如果不能出現站在他們立場上的強者,而且是地位足以跟神明中的王者對等的強者,否則的話,他們的命運只能由諸神操縱!
這個世界并不像是之前的九大國度,人類生活的地方跟其他種族生活的地方嚴格區分了開來,而這個世界,是人神混居的,這就導致了人類無法斷絕神明的影響,除非有強者來一個大魄力,進行一次類似于東方神話中的絕地天通。
舒云以前的時候,她需要做的事情是推動人道文明的發展,但是經歷過一次之后,舒云發現,她需要跳出種族的藩籬去考慮問題,她應該考慮的是世界本身的進化與發展。
就像是在之前那個世界,舒云推動了諸神黃昏,最后呢,誤打誤撞,與奧丁同歸于盡,直接造成了新開辟的世界變得更加完美,因此,哪怕舒云受了不輕的傷,但是,同樣得到了不小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