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你是因為你像我的妻子,抱你也是因為你像我的妻子,你如果認為這就是我救你的目的也未嘗不可。”左登峰聞收手而立,平靜開口。
“世人皆知殘袍不好色。”林玉玲見左登峰臉色變陰,也感覺到自己先前的話太重了。
“你是哪里人?”左登峰挑眉看了她一眼,轉身回到了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福建。”林玉玲出回答。
“你是哪一派的弟子?”左登峰點頭再問,林玉玲的話很標準,不帶任何地方的方。
“我的武功是家傳的,沒有門派也沒有師傅。”林玉玲搖頭說道。
“你到這里來干什么?”左登峰繼續發問。
“執行一件很重要的任務。”林玉玲神情堅毅,這種眼神左登峰并不陌生,有著很深的宗教信仰或者社會信仰的人都是這種眼神。
“你去過山東沒有?”左登峰皺眉發問。他非常不喜歡這些狂熱的激進分子,狂熱代表不理智,即便是激進的抗日分子左登峰也不喜歡。
“沒有。”林玉玲毫不猶豫的回答。
“對不起,剛才我失禮了,你安心休息,我出去為你買點補品。”左登峰問了幾個問題之后沖林玉玲笑了笑轉身向外走去。他心中還有很多疑惑,但是他不能一次問完,不然林玉玲就會認為他在恃恩逼問。
“我真的很像你的妻子嗎?”林玉玲出問道。
“一模一樣。不過她沒你的眼神那么狂熱。”左登峰并未回頭,徑直走出門外,招呼隔壁的傭人過去伺候林玉玲。
左登峰從城中轉了一圈兒,發現鬼子和偽軍并沒有什么異動,也沒有四處搜索,這才放心的離開了這里,此處離南京不遠,但是左登峰并沒有去接回十三,而是先去了茅山派。
戰事結束,圍觀眾人早已散盡,左登峰徑直上門,茅山派的道士都認識他,見他到來不經通報就開門請入,道人道姑紛紛沖他稽首施禮,左登峰點頭還禮,徑直走向正殿,正殿之中金針,銀冠,玉拂三人正在品茗敘話,見他到來,立刻齊出迎接。左登峰與眾人見禮,一同步入大殿,坐于客位下首。
“大哥,你氣色不太好。”左登峰落座之后又站了起來,轉身走向金針。
“陰陽失衡,能好才怪。”金針的神情和氣色都很是萎靡,體內陽氣過盛是一部分,最大的原因是道門中人和日本人從他家門口開戰,他這個主人竟然無法參加,這令他感覺很是憋氣。
“大哥,你以君子之腹度小人之心,這才受了算計,其實正面交手,他不是你的對手。”左登峰伸手抓住了金針的左手脈門,靈氣探入立刻算出了他體內陽氣超過陰氣兩分,心念一轉,玄陰真氣緩緩灌入,片刻過后便中和了金針體內的陰陽。
“聽玉真人說,你救下了一位與弟妹酷似的女八路?”左登峰收手之后,金針并未道謝,朋友之間也的確用不著這樣。
“這件事情等會兒再說,王真人,當日蒙您贈金指路,晚輩以茶代酒,敬王真人一杯。”左登峰走回座位拿起茶杯沖銀冠正式道謝。
“小兄弟今日神清氣爽,心情不錯呀?”銀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左登峰刮了胡子,還沒進門他們就發現了這一點。
“三位泰斗都在這里,我有個問題請問諸位,我昨天救下的那個女人跟亡妻長相完全相同,而且她還在夢中見到過我們二人當年生活的一些景象,這種情況到底是怎么回事?”左登峰放下茶杯環視三人,他之所以到這里來,這是主要目的。
“這個問題得杜真人和玉真人解答,貧道不善此道。”銀冠率先開口。全真派的道士只習練武術,并不擅長驅神御鬼。
“平心而論,我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如果魂魄轉世,需要從混沌的嬰兒開始,長大之后的容貌也不一定跟前世完全相同。而她的年紀與你相仿,絕不會是魂魄轉世。”玉拂搖頭開口。
“會不會是魂魄附體?”左登峰皺眉反問。
“魂魄附體會徹底遏制本體的意識,不可能出現本體意識和魂魄意識并存的現象。”金針接過了話茬。
“《云笈七箋》里曾經記載了人體三魂七魄的名稱和所屬,七魄之二的靈慧主人體記憶,有沒有可能是這一魄附在了她的身上?”左登峰出問道。
“魂魄是不可能自己散開的,除非有道門中人施法將其打散。不過之前我見到弟妹魂魄的時候她還是完整的。”金針搖頭開口。
金針話一出口,左登峰的情緒立刻低落了下來,巫心語死后還不離不棄的跟著他,每次想到這些他都感覺到極度的悲哀。
左登峰沒有說話,其他三人也沒有開口,良久過后金針輕咳了一聲想要開口說話,不過咳嗽之后就沒了下文,左登峰聞聲抬頭,發現身旁的玉拂正在沖金針使眼色。
“杜真人,玉真人,你們跟我說句實話,魂魄是不是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就會散掉?”左登峰抬頭看著金針,這次他沒有稱呼金針為杜大哥。二人此刻的動作和之前的一些神情都令左登峰感覺他們一直在隱瞞著自己什么。
“長痛不如短痛,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是的,七七四十九天過后,只要沒有極大的怨氣,魂魄是不能在陽間逗留的,弟妹的魂魄肯定已經不在陽間了。”金針沉吟良久,終于鼓起勇氣說出了實話。
“你怎么這么肯定?”左登峰茫然發問,雖然之前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但是金針的話還是像一根無情的尖針戳破了他最后的希望。
“乾坤有別,應之男女,男子以精化氣,精氣成魂魄。女子以血化氣,血氣成魂魄,弟妹的魂魄極為飄渺,較之一般魂魄還要虛弱,由此可見她臨終之前曾大量失血……”金針無視玉拂投過去的責怪眼神沖左登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