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里,兵荒馬亂。
顧時宜經歷過生離死別,卻是第一次經歷與死神爭搶的過程。
到處都是刺鼻的血腥味和撕心裂肺的哭聲。
那些氣味和聲響化成了刀刃,一下一下地在她心上切割。
她眼前發黑,幾乎站不住。
溫暖的灰色大衣將她的身體包裹住,陸宴鳴扶著她尋了個空位坐下。
“顧小姐,我必須得進手術室了。你放心,如果江弋的主刀是我,我會盡全力救他性命。”
陸宴鳴分得清輕重。
他是醫生,這時候必須頂在前線。
至于兒女情長……
顧時宜閉了閉眼睛,她從未覺得陸宴鳴對她是兒女情長。
陸宴鳴走得干脆利落。
顧時宜理解,更加不會埋怨。
她緩了緩,才站起身,攔了一位維持秩序的護士,告訴她:“你好,我是江弋的妻子,我接到你們的電話,說他出了車禍。”
“您是江太太?”
那護士認識她,連忙道:“請隨我來。”
顧時宜無。
在這江城,江弋的名氣果然駭人。
連出個車禍,在與生命賽跑的路上,都有人認識他。
她本以為護士要領著她去急救室,卻沒想到,直接帶著她來了樓上的住院病房。
“他在這里?”顧時宜詫異。
“江總傷得不重,已經處理過轉入病房,現在正在休息。江太太,您請吧。”
小護士打開房門,動作輕盈,沒有弄出一點聲響。
顧時宜眼皮跳了跳,抬步走了進去。
江弋的情況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