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才懂他。
等這木頭書生以后來了天門,必然不會繼續明珠蒙塵。
“你且放心,你以后來了我們天門,沒人能在逼你做不喜歡的瑣事。”
男子漢大丈夫,便應當醒掌天下權,快意縱橫一世,豈能如龍入淺淵,生生被人磋磨成一條咸魚。
聽著未來小妻子的安慰,布足道怔了怔,眼瞳中的笑意愈暖。
怪不得男人都想娶妻子,有個知冷知熱,理解自己的妻子確實是人生中的一大幸事。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等到那時,他便可用娶了天門魔女為由,被諸多宿老彈劾,自我放逐出圣域贖罪。
那時他便能攜嬌妻在懷,游覽五域名川,享盡世間小雅,如果條件能允許,誰不想當一個廢物呢。
“我自放心。”
清風悠揚,拂過兩人的發梢。
青年望向少女一眼,兩人眼中是滿滿的理解與幸運。
他們已經完全懂了。
……
……
直到又相互膩了一會兒,兩人才準備起身離開。
夢蓁蓁順手從袖口中取出了一道乾坤袋,這是她還給布足道之前贈予她那些靈器與物什等價的靈石。
雖然不知為何,魅煙行還是一夜未歸,但好在煙芋芋還在,這位同樣是個不缺錢的主兒。
夢蓁蓁就先從那位小閨蜜手里勻了些,準備回天門在補給她。
布足道皺了皺眉,自然不愿收下,不明白她為何如此見外,但見著夢蓁蓁堅持的模樣,也只好作罷。
反正不久后就要去拜訪這姑娘的長輩,到時候準備一份厚禮便好。
“那我何時去拜見岳父岳母?”
布足道猶豫片刻,問向夢蓁蓁,眼瞳中滿是期待與忐忑。
其實他們還沒成親,這么稱呼便有些唐突,理應喚做伯父伯母。
夢蓁蓁連脖頸都紅了兩分,假意沒聽懂這木頭書生的‘輕薄’之,思索了片刻。
“下月的望月之日,你可有時間?”
若是那時這木頭書生有時間,她便直接帶他去天門拜會母親,順便告知對方自己的真正身份。
想來這個木頭書生倒時候一定會分外驚喜。
聽到此,布足道眼瞳中略有沉思,頗有些頭疼。
下月的望月之日,剛好臨近圣域的‘天衍大祭’,作為圣皇嫡徒,若是他師尊不在,理應由他主持,事務繁瑣且多。
不過對于即將被逐出圣域的他而,問題不大,實在不行可以抓師弟頂包‘天衍大祭’,但與未來妻子拜見長輩這事兒不能耽誤,越早越好。
早日將此事定下來,就安心了。
回答當然是肯定的。
聞此,夢蓁蓁也舒了口氣,滿是歡喜的瞇起了眼,像是好看的月牙兒。
“那到時候我在風起城等你,直接帶你去拜見我母親,她很寵我的,也一定能認可你。”
然后就能告知這木頭書生,家里稍有復雜的情況,讓他也幫著瞞一下父親。
不過這木頭書生也是圣域弟子,說不得認識那位竹空君,確實是個問題,到時候還得拜托一下煙姨,讓那位君叔閉嘴。
父親既然喜歡平靜的生活,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真相好了。
否則他若是知道身邊的親密之人,一個個都有這么可怕的身份,想來一時間會嚇到他吧。
得到了夢蓁蓁的回應,布足道的心情愈加歡喜。
“到時候我一定鄭重登門,讓所有人都不會輕視于你,沒有人敢小瞧咱們這樁婚事兒。”
那時他會亮明身份,正式去天門提親,作為圣域的重要人物,亦是時隔這多年,圣域之人第一次拜訪北疆。
想來那位不語魔尊也多半會鄭重對待,領攜百臣在祖魂殿以盛宴款待。
布足道清楚,女孩子在如何大度溫雅,也勢必會在意事關終身大事的面子,他不會讓她被任何人小瞧。
那時,天門祖魂殿內,他會以‘道公子’之名,正式向這位初見姑娘提出求婚,讓她成為最受人羨慕的姑娘。
聽著這木頭書生的承諾,夢蓁蓁掩嘴輕笑。
她可是天門小圣女,天門誰敢輕視她,但她還是很期待這木頭書生倒時候會帶給她什么驚喜。
“那、那你加油。”
“嗯,倒時候讓你嚇一跳。”
……
……
北疆,血魂嶺。
荒蕪的灰巖盡是血跡,枯骨遍地,血蟲與鐵鷲成了這片土地上罕見的丑陋生靈。
眾多天門弟子,在諸多候命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摧毀著血煞煉獄的尸魂血海大陣,更有魍無量與魎云鬼兩位將軍出手,已經頗見成效。
石崖之上,那名緋紅衣裙的絕美女子靜靜站著,白發隨風悠揚。
整個人如同十萬山海,只是默在那里,就像是君臨天下的帝王,沒有誰敢去直視。
“時機差不多了。”夢不語輕輕揚起眉梢,冰冷柔媚的眼神卻滿是沉靜的肅殺。
在她臨至前,大軍便已經圍困了血煞煉獄十數日,而今又過了這些時間,快要到了她與丈夫約定的歸家之期。
——丈夫那位劍術不怎么樣的朋友,就要到家里做客,她得回去給丈夫撐臉。
“這陣法確實麻煩,不過就到這里了。”
夢不語至今都查不到,煉血海是從何處弄來的這神秘陣法,導致往年她重傷時,幾乎毫無辦法,哪怕現在破陣都得耗太多時間。
但總歸是解決了。
隨著夢不語出手,這座血煞煉獄的護宗大陣承受不住最后一根稻草,終于在無盡的靈力下被摧毀殆盡。
接下來,便是簡單的掃尾。
夢不語只需壓陣,尋出那煉血海雷霆斬殺,便再無大事需要處理。
奇怪的是,過了很久,沒有哪一個候命前來匯報這些情報,直到天門四魔將中的魎云鬼反復確認了某個事實,才沉默著走了過來。
“尊主,煉血海似乎早就逃了,而且不像是單純的逃命。”
——他可能想要報復誰。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