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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正道圣皇的我娶了邪道魔尊?! > 126 負心總是讀書人(6k)

            126 負心總是讀書人(6k)

            []

            ——我看你是想我死。

            文山老宮主的話很有意思,像是在打趣,又像是掀了桌子,怎么理解全憑文一嘆的意思。

            偏生說這話時,他的眉目慈和,滿是長輩的笑意,若是忽略語中的意思,真像尋常山村里,軀膝逗孫的老農翁。

            奇怪的是,聽到祖父這不是算不算暗諷的話,文一嘆依舊陰柔的笑著,眼瞳中滿是少年的局促。

            “那哪兒能啊,您可是行舟宮的底蘊,死了行舟宮可就虧大了。”

            文一嘆悠悠揚起頭,語如每一個世家的少年,在祖輩身前撒嬌似的。

            “我只是讓您弄死二叔而已。”

            少年的聲音清脆明亮,像是在與長輩要糖,說的如中午吃米飯要添菜一樣隨意。

            但他的聲音傳遍天琊樓,就連梅大先生都多看了他一眼。

            周圍那些侍女雖離開,但諸多留守的護衛,卻皆是一驚,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

            這位小文公子是瘋了不成?

            在行舟宮的地界,竟敢要求文老宮主誅殺文二爺?

            這沒道理呀。

            文山老宮主雙瞳微垂,蒼老卻精神的面頰滿是凝重之色,看著自家的長孫若有所思。

            文一嘆是他最得意的后輩,若非因他父親死在了他二叔手里,文山最屬意的傳承人其實還是文一嘆。

            所以文山當然不會覺得這個孫子瘋了,或者說瘋子本身的所作所為,對瘋子而算不上發瘋。

            “這話若一域之主可,我自當考慮,但你又憑什么?”

            既沒有給出道理,也沒有讓道理付諸實際的實力,僅憑一句話未免太過異想天開,諸多世家的小孩子都不會這么幼稚。

            但文山的語氣沒有輕蔑,很是慎重,他是真的有些好奇。

            自家這個長孫能在他二叔的追殺下活到現在,而今連梅大先生都請來撐腰,反而讓文山老宮主好奇他的底牌。

            可惜,若只有圣域的撐腰,就想奪權奪勢,誅殺行舟宮的現任宮主,那就著實荒唐了。

            文一嘆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打開了之前在平陽城買的五仁酥餅,恭敬的遞給了祖父。

            “憑您舍不得咱們行舟宮的悠久基業啊。”

            “還憑您除了您自己外誰也不愛,唯利是圖的性子。”

            “更憑您肆意妄為,任由二叔接觸尸邪之人的墻頭草之舉。”

            文一嘆細細的數著,獨屬于少年人的燦爛笑容,愈加的天真陽光,但映著山水顏色,落在旁人的眼中,卻像是一個惡魔。

            少年的聲音回蕩在天琊樓之間,令諸多守衛都顫了顫。

            前兩句話還算是靠譜,第三句就有些誅心。

            天下五域最忌尸邪,不僅僅是因為尸道能毀掉整個世界,曾給眾生帶來無盡的災難,更是因為五大域主的態度。

            這是與整個天下為敵,亦是惹天下間最強的那幾個人不痛快。

            聽到長孫所,文山蒼老的面容微皺,顯然有些意外。

            按理這件事情應該密不透風,怎么由這長孫的口中說出,隨意的像是人盡皆知一般?

            不過這樣一來,文山也才了然,怪不得圣域來人,竟是會遣這位梅大先生。

            行舟宮與公子帝胤私下有接觸,著實犯了大忌。

            那么梅大先生跟著文一嘆來行舟宮,大抵也有那位帝鴻圣皇想要借機敲打一二的意思。

            “但你弄錯了一件事兒。”

            文山悠然的笑了笑,輕撫胡須,深邃的眼瞳中滿是得意。

            “那位公子的確有意,招攬我行舟宮為他做事,但我沒有應承。”

            就像是過往的漫長歲月,這一直是文山做的最熟練的事兒。

            沒有態度,就是最好的態度。

            一如很多年前,那位太玄冥帝斬殺了中州的先代圣皇,而后許多年又被浮生妖主重創消失,繼而被繼任的帝鴻圣皇等人殺死。

            自始至終,從先代圣皇伊始,文山就沒有過任何態度與立場。

            無論是誅殺尸邪,還是落井同道,他都沒有做過,仿佛天地皆動,只他全不在意。

            在那位太玄冥帝最鼎盛的時候,行舟宮表示了歸順與臣服,卻沒有修煉尸道。

            而今五域皆定帝鴻圣皇執中州,行舟宮依舊不與正道同剿邪祟,只埋頭修煉。

            無論是哪一方勝利,行舟宮都不會選擇反對,也不會支持附庸,只是歸蟄到對方恰好能夠容忍的底線。

            多年前,那位公子帝胤親自來了鈞州城,文山才知曉了對方還活著,且踏入了尸道,著實驚訝了許久。

            ——權衡之后,文山沒有選擇理會。

            公子帝胤與天下三君的爭端,是他們四人的問題,而不是他的,行舟宮最終只會向勝利者臣服,卻永遠不會附庸。

            而這恰好是雙方都能夠接受的底線。

            “就像是很多年前,太玄陛下斬殺了蘇皇,執掌中州后,希望我助他祭煉中州生靈,我也沒有同意。”

            文山悠悠的坐著,微瞇著的眼瞳中,透著些晦澀的情緒。

            他想要借機看穿,自家長孫還有什么底牌?

            雖然行舟宮此舉,令諸多風骨之人感到不恥,甚至令當執者膈應,但遠比那些所謂的風骨之人活的更長更久。

            何況以而今凡塵當執的態度,只要不踏入尸邪,不與眾生為禍,就在對方的容忍限度之內。

            ……

            ……

            聽著這話,文一嘆繼續靦腆的笑著。

            “怪不得都說老而不死是為賊,您可真是狡詐又卑鄙,沉穩又自私,還能這么不要臉。”

            隨之少年的眼瞳睜開,透著一絲玩味。

            “可惜二叔不是您,只學了您的卑鄙與自私,還挺不要臉,偏偏就不懂您的狡詐與沉穩,才是讓行舟宮延存至今的道理。”

            這話就直白的過分,讓蒼老的文山漸漸睜大了眼睛。

            他終于明白,為何自家長孫這么有底氣了。

            一瞬間,文山的氣息竟是有些急促,開始吹胡子瞪眼:“那畜生做了什么?”

            見此,文一嘆不禁覺得有意思。

            自家祖父什么都算計到了,甚至考慮到了即將到來的天下劫難,方才將二叔推到了場面上,自己退在了天琊樓。

            等到未來災劫之時,無論何種變數,總歸有回旋的余地。

            但他唯獨沒有想到,二叔自己的主意也大著呢。

            “您若不是一直窩在天琊樓,多打聽打聽消息,就應該知道最近鴻雁城發生了一件大事兒。”

            “是秦客公的事兒?”

            文山自然收到了情報,對諸宗而,情報便是生命。

            這是各大巨擘宗門翌日,便悉數知曉的情報,傳遍了天下五域,若是耽擱了不知道,才是怪事兒。

            誰料文一嘆揚了揚眉:“那和咱們有什么關系,我說的是語公子被刺殺的事兒。”

            這是罕有人知的情報,但并不代表沒有人知道。

            文一嘆知道的更多,知曉自己那位二叔,暗中與血煞煉獄有聯系,雖然情報很保密,且沒有直接下場,但有暗中慫恿,意圖渾水摸魚的意圖。

            “您沒想到吧,血煞煉獄找死,二叔也暗搓搓湊了一手。”

            聽到這話,文山老宮主頃刻間散發出一股極具壓迫力的氣勢,整個人都像是一頭隱隱震怒的獅子。

            同時,就連梅大先生都若有所思的看了文一嘆一眼。

            他們臨來之時,陳語生等人方才出發,誰也不知他會遇到刺殺。

            依據凡塵之前的囑托,他也只是來敲打行舟宮一二,莫要讓文無境直接殺了這少年,并不覺得這少年有翻盤的可能。

            而今看來,所有人都小看了他。

            只是這情報,是文一嘆才將將知曉利用的,還是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梅無諾不自覺的沉思,文山老宮主則是震怒了片刻,沒想到二兒子為了挑起兩域爭端,謀求更多的利益,竟會牽連這種蠢事兒。

            不過文山更意外的是,長孫對情報的掌控。

            “若非血脈真實,我有時真懷疑你不是我行舟宮的后輩,而是天機老人的孫子。”

            聽到祖父打趣,文一嘆靦腆一笑:“我也挺羨慕天璇子的,雖然他這個人有點問題,偏偏攤上了個有情有義的爺爺。”

            又是一句短刺兒,祖孫兩人互視一眼,沉靜下來。

            最終還是文山老宮主先開口,蒼老的視線像是鷹隼一眼銳利。

            “但我依舊沒必要選擇你。”

            哪怕事后那位帝鴻圣皇會興師問罪,終究還是文無境一個人的罪,與行舟宮無憂。

            這自然不是文山牽強,而是因為他與梅無諾相似,同樣是中州現存最老的書生之一。

            他們見證了凡塵的傳奇成長,知曉那是怎樣的一個人,有著怎樣的秉性。

            只要凡塵的兒子沒死,且旁人沒有真的牽連,凡塵并不會像是古時的那些域主一般貪得無厭,借機吞并行舟宮,掠取更多的利益,因為他不在意這些。

            那時,文山需要舍棄的,也只有二兒子。

            亦或者說,他退居幕后,將二兒子推到明面上,本身就是為了防止未來災劫的變數,好保全下他一生的心血。

            只是現在,這個變數提前了,問題并不算大。

            “當然如此。”文一嘆笑了笑,漸漸睜開的眼瞳中,卻滿是冰冷的嘲弄情緒。

            “但您可曾想過,凡塵陛下不在乎,旁的人們會在乎?”

            面對祖父狐疑的目光,文一嘆笑的愈加燦爛。

            “我說的是,此番梧桐宴里,旁的成千上萬的那些險些遇害的年輕天驕們,他們身后所代表的勢力。”

            這就意味著天下五域,近乎大半的宗門勢力。

            其中甚至還有不少,不弱于行舟宮,乃至比行舟宮更強的宗門勢力。

            聽到此,旁的那些護衛們,不太理解小文公子是什么意思,那些是雁客樓的秦客公惹得麻煩,和他們行舟宮何關?

            唯有文山老宮主與梅大先生聽懂了,覺得這少年真是又狠又果斷。

            “你要扇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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