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無需多禮,起來吧。”
“是。”曹允下意識朝著廂房里看了眼,又打量了一番女人的表情,臉上瞬間堆滿了笑,“秦王無礙,咱家就安心了。”
“公公是聰明人,王爺雖無性命之憂,但重傷未愈,近幾個月怕是沒法去上朝。”
曹允:“王妃誤會了,皇上吩咐咱家過來,只是為了了解王爺傷勢,并無催促王爺上朝的意思。”
“是么?”柳凝歌并沒有信這套說辭,“流蜚語猶如洪水猛獸,王爺受傷的事鬧得沸沸揚揚,若我猜的沒錯,境內境外應該都起了暴亂。”
“王妃說咱家是聰明人,其實您才是最聰明的。”曹允感嘆道,“從前有王爺在,那些三教九流之輩不成氣候,也沒膽子鬧,可如今王爺生死不明,再也沒人能壓得住他們。”
秦王在大梁百姓眼中如同神明,只要有他在,便能家國安定,山河無恙。
可現在神明倒了,所有人失去了信仰,民心不穩,那些暗中勢力蟄伏了許久,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朝中有的是武將,皇上隨便指派一個出去鎮壓暴亂就是。”
“近幾年大梁戰事很少,皇上重用文臣,武將凋零,眼下除了王爺,能夠被派出去的只有沈將軍。”
問題是皇帝對沈策懷著忌憚之心,用了許多手段打壓他手里的兵權,現在好不容易見到點成效,哪舍得前功盡棄。
柳凝歌不屑冷笑。
這次平復暴亂,不管誰去都會記下一筆大功勞,皇帝擔心沈策功高震主,絕不會把差事交給他去辦。
“曹公公,王爺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別說領兵出征,就連下床走動都困難,勞煩您將實情稟報給皇上。”
“王妃放心,咱家一定會轉告。”曹允甩了一下拂塵,“時辰不早了,咱家先行告退。”
“公公慢走。”
送走曹公公,沒多久,沈將軍便趕了過來。
他神情很焦灼,“凝歌,曹公公是不是來過了?”
“嗯。”
“他有沒有提起鎮壓暴亂的事,皇上準備派誰過去?”
柳凝歌:“皇上還指望著王爺領兵出征。”
沈策罵了幾句臟話,憤怒道:“我沈家滿門忠烈,卻被皇上當成了亂臣賊子,處處提防,這將軍當的真是沒意思!”
“皇帝昏庸,沈將軍再著急也沒用,坐下喝盞茶吧。”
“唉!”沈策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伸手接過柳凝歌遞來的茶,“王爺今日怎么樣了?”
“傷勢沒有大礙,只是還沒醒。”
沈將軍皺著眉:“習武之人身體底子很好,照理說這么久也該醒了,究竟怎么回事?”
柳凝歌吹了吹茶水上漂浮的茶葉,淡淡道:“我在王爺的藥湯里加了些迷藥。”
“為何?!”
“在皇帝眼中,王爺只是一枚隨時可以利用的棋子,哪怕傷的寸步難行,只要醒著,依舊得披甲上陣。”
聞,沈將軍陷入了沉默。
凝歌說的沒錯,倘若此刻秦王醒著,皇帝就算是抬,也得把他抬去發生暴亂的城池。
秦王是旗幟,只要他發號施令,底下的將士定能所向披靡,輕而易舉的將暴民鎮壓下去。
“王爺為大梁做的足夠多了,皇帝是天子,定能妥善解決此事,用不著我們擔心。”
“我明白這個道理,可但凡發生戰亂,受苦的終歸是黎民百姓。”
“沈將軍,我們是人,不是神,救不了全天下的人。”柳凝歌站起身,“眼下我只想好好守著王爺,等待孩子平安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