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很徹底,把這段時日所有的情緒發泄了出來,平靜下來后,一股腦的將眼淚鼻涕全都抹到了男人袖子上。
秦禹寒無奈一笑,粗糲的手掌撫著她的臉,“還未見你這樣哭過。”
“嫌棄了?”
“怎么會。”他低頭在懷中女人眼尾落下一個吻,“心疼還來不及。”
“花巧語。”柳凝歌抽了抽鼻子,想起了正事,“給我看看你的傷。”
“軍醫已經處理過了,看不看都一樣。”
“不行,我得親自給你上藥才安心。”
秦禹寒拗不過,只得由著她解開了傷口處的繃帶。
柳凝歌看著血肉模糊的肩胛骨,又看向那幾道深可見骨的刀傷,眼眸通紅:“怎么會傷的這么嚴重。”
“太冷了,動作遲緩,根本躲避不開。”
“是我的錯,若不是因為那批冬衣……”
“凝歌,不是你的錯。”秦禹寒望著她,“衣衫被人動了手腳,不只是你,任何人都沒有預料到,你不用把所有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我查出了在衣服上動手腳的人。”柳凝歌一邊為他上藥一邊道,“是柳若霜。”
秦禹寒:“僅憑柳若霜做不了這么隱蔽,應該有秦竹在暗中相助。”
“這筆賬我會牢牢記住,遲早會讓秦竹百倍千倍奉還。”
“眼下最重要的是守住北疆防線,這一仗輸了,連丟了兩座城池,若非尤副將力挽狂瀾,現在整個北疆恐怕已落入蠻人手中。”
柳凝歌并不懂打仗,但戰場上和生意場上其實有很多相似之處,除了絕對的實力,更重要的是運用腦子。
“王爺,相信我,丟失的城池一定能重新拿回來。”
“嗯。”等傷勢稍微好轉些,他會和師父商議出一個詳細對策,一雪前恥。
“時候還早,再睡會兒吧。”柳凝歌蜷縮在秦王懷里,渾身都放松了下來。
“好,睡吧。”
一覺醒來,天際剛剛吐露出白色。
大概是因為服藥的緣故,秦禹寒睡的很沉,并沒有醒來的跡象。
柳凝歌小心翼翼下了床榻,穿好衣衫后出走出了營帳。
將士們很早就起了,正在拉練。
她眺望著這片寬闊的土地,遠處是延綿不絕的黃沙和戈壁。
“北疆不比京都,連野菜都是奢侈,秦王妃嬌生慣養,何必特地來受這份罪。”尤慎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后,話里是難掩的怨氣。
柳凝歌并未氣惱,神色如常,“多謝尤副將關心,本宮并不挑食,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嗤。”尤慎不愿就這樣放過她,“王妃身上這件氅衣應該很暖和吧?可惜這里的將士皮糙肉厚,穿不得這樣的好東西,只配用蘆花縫制的冬衣御寒。”
“尤副將,本宮知你心里怨恨,有話直說就好,無需拐彎抹角。”
“好,那我就直說,若不是因為你,那兩萬兄弟根本不會死!”
“本宮不否認自己有錯處,可尤副將陰陽怪氣罵幾句就能讓那群將士死而復生么?”
尤慎跨近一步,滿含恨意道:“他們不能死而復生,你也不配踏在這片土地上,若是你心里對這些犧牲的將士存有一丁點愧疚,就早點離開這,滾回你的京都城去!”
他清楚辱罵秦王妃會是什么下場,可就算被革職,被砍了腦袋,也得將這番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