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刺史在幽州當了這么多年的土皇帝,往年朝廷里派來的那些大臣,他一個沒在過眼里,只當是應付天子豢養的一群哈巴狗,根本不用太費心思。
可秦王不同,這男人太可怕了,秦王妃更是他的逆鱗,哪怕有了冒犯的心思,都會被這只兇狠的狼王撕成碎片。
氣氛壓抑的喘不過氣,柳凝歌又給自己斟了一盞茶,慢悠悠的吹開茶水上的浮沫:“對于修葺水壩的事,姜刺史有何打算?”
話題陡然被轉移,姜崇明白茶葉這事算是過去了,暗暗松了一口氣。
“王妃有所不知,今年雨水多,暴雨連著下了十幾日,上游發生了坍塌,水壩被巨石沖毀,所以才會發生坍塌的情況。”
“那座水壩也有些年頭了,塌了就塌了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姜崇品出了她話里的意思,“王妃打算建一座新的水壩?”
“未嘗不可。”
“下官倒是沒意見,可戶部不肯撥款,幽州拿不出那么多銀子,如何建水壩?”
“怎么,刺史是在與本宮哭窮么?”
“并非哭窮,衙門里的銀子全都用來安置災民了,實在拿不出多余的修水壩,還請王妃體諒。”
柳凝歌挑眉,垂眸喝著茶,不再理會他。
前廳里安靜的出奇,姜崇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莫名有些緊張,后背也滲出了汗。
“姜刺史,水壩重建迫在眉睫,衙門拿不出銀子,那就先剿匪吧。”柳凝歌道。
“王妃別跟下官開玩笑了,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處理水患,這根剿匪八竿子打不著啊。”
“誰說打不著?”秦禹寒接過了話茬,“幽州土匪富得流油,只要剿了這群人,就能弄到銀子修水壩。”
“這,這……”姜崇急了。
原來這兩人一開始就是沖著剿匪來的,修建水壩只是個幌子罷了。
他這些年之所以能夠盤踞在幽州,成為一方霸主,就是因為和幽州土匪暗中勾結,互相得利。
若土匪被剿滅,他就失去了底牌,這件事絕對不行。
“王爺,王妃,幽州土匪人數眾多,想要剿滅并非易事,現在水患還沒解決,不如這事還是容后再議吧。”
柳凝歌故作為難,“可不剿匪就沒銀子,這可如何是好?”
“王妃放心,銀子的事下官會盡力想辦法。”
“有刺史這話本宮就安心了。”她慵懶勾起紅唇,“時候不早,本宮有些乏了,可否勞煩刺史安排個住處?”
“客房早就收拾出來了,來人,帶王爺和王妃前去。”
“是。”
姜崇目送兩人身影消失在視線內,憤恨的咬緊了牙。
“怎么樣舅舅,現下該相信我說的話了吧?”簾帳被掀開,柳迎春冷哼著走了出來。
“相信又如何,你有法子能對付她么?!”
“舅舅放心,我和柳凝歌做了這么多年姐妹,就算除不掉她,也能想法子制衡住她。”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