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藥,柳凝歌走出帳篷,恰好碰上了剛從城內回來的沈策。
“水壩修建的怎么樣了?”
“別提了,姜崇那孫子把河堤水壩都炸了個徹底,重建哪有這么容易,好在咱們人多,最多半個月就能完工。”
“幽州形勢逐漸好轉,我留在這也派不上太大用處。”
沈策聽出了她的下之意,“你要回京都了么?”
“嗯,是該回去了。”走了這么久,也不知朝堂里局勢如何,和王爺費了這么多力氣才把扳倒了秦竹,絕不能讓他再翻身。
“好,你準備何時啟程?”
“很快,最遲后日,最快今晚。”
沈將軍心臟刺痛了一下,看著柳凝歌的眼神里盡是不舍。
幽州一堆爛攤子等著收拾,他沒法離開這,更沒法默默守在凝歌身邊,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
“凝歌,你且放心回京城,等幽州重建完,我會傳信給你,到時候你再過來,玩個盡興!”
“好,我等著沈將軍的信。”
柳凝歌了解沈策,若是與他當面分別,肯定會弄得很傷感,為此她只能讓白珂暗中告知衛公子,幾人連夜離開了營地。
幽州夜晚的風有些涼,馬兒馳騁在顛簸的馬道上,遠處是一片霧蒙蒙的黑。
連著趕了一夜路,柳凝歌神色有些困乏,衛云嵐惦怕她身子支撐不住,開口提議:“先在這歇息片刻吧,馬兒也累了。”
“也好。”
白珂攙扶著主子下馬,立刻生火熬起了藥湯。
這藥味道苦的厲害,衛云嵐懂醫術,忍不住又看了眼坐在身旁歇息的柳凝歌。
“你身子虧損的很嚴重么?”
“還好,先前生了一場病,現下已恢復的差不多了。”
“哪就差不多了。”白珂是個沒心沒肺的,一邊熬藥一邊絮叨,“先前主子連著吐了幾口血,又為了疫病的事勞心勞神,可得仔細養著才行。”
衛云嵐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
秦王妃為了保護回乾部落子民不慎落胎,之后又在京都里經歷了種種算計,這些事他都很清楚。
有時候真的恨不得直接把人擄走算了,藏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保護起來,可這只是不切實際的幻想,秦王妃這樣的人,怎么會甘心成為籠中雀。
柳凝歌:“阿珂,我看你最近在幽州胖了一圈,回王府后就別吃肉了。”
“啊?!”白珂如喪考妣,“屬下啃了這么久芋頭,應該瘦了才對,就等著回去吃點肘子補補油水,怎么會胖?”
秦王妃睨了她一眼,無情道:“我說胖了就是胖了。”
小丫頭耷拉著腦袋,“是,屬下胖了。”
衛云嵐忍不住笑了聲。
不得不承認,秦禹寒對柳凝歌的確很用心。
暗剎里那么多女暗衛,隨便挑一個出來都比白姑娘厲害,可偏偏最后選中了這小丫頭送進王府。
旁人或許以為這是挑錯了人,可他卻明白,這是秦王的一番苦心。
柳凝歌每天處在爾虞我詐的算計里,時間久了,性情難免會變得陰沉,白珂整日吵吵囔囔,單純如一張白紙,這是他們這些人最向往的。
有她在,秦王妃就不會任由自己徹底陷入漆黑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