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們不能走。”胡忡壯著膽子擋住去路,“這是我的女兒,你不能將她帶出府。”
這蠢貨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識好歹,柳凝歌不再忍耐怒火,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嚨:“胡大人,你串通旁人殺害女兒,若這件事鬧到衙門,你猜猜自己會是什么下場?”
“我只是為了救母親,我沒錯!”
“你要當孝子,這事沒人攔著,可你不該拿旁人的命來填。”她一把甩開胡忡,取出帕子嫌惡的擦了擦手,“祁風!”
藏匿在暗處的祁風現了身,“王妃。”
“把胡忡送去衙門,記住,陣仗弄的越大越好。”秦竹不是想利用鬼醫壓制她么?這么好的反擊機會,她豈能錯過。
“是,屬下這就去辦。”
胡忡鬼哭狼嚎的被帶離了府,柳凝歌則和白珂去了濟世堂。
她們到時,醫館內的大夫看到毯子里奄奄一息的六小姐,皆是震驚的睜大了眼。
“這人的皮哪里去了,被人活剝了么?”
“誰能做出這么歹毒的事,這還是個小姑娘啊!”
白珂在一旁聽著,只覺羞愧難當。
她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的師父會和‘歹毒’二字聯系到一起,那可是懸壺濟世的鬼醫啊!
柳凝歌:“閑話少敘,救人要緊。”
陳大夫:“王妃,她全身的皮都快沒了,這怎么可能還救得活啊。”
“盡力便足夠了,其它的聽天由命。”
“唉,是。”
大夫們開始忙碌了起來,柳凝歌趁著眾人不注意,從實驗室里拿出了一堆抗生素和消炎藥。
女子疼的痛不欲生,可強烈的求生欲卻驅使她保持清醒,不愿就這樣窩囊的死去。
“王妃,她不能說話么?”
“應該是被人喂了藥。”柳凝歌取出一顆解毒丸喂了過去,片刻后,那女子劇烈咳嗽幾聲,嘔出了一大口血。
“疼……好疼!”
其他幾位大夫不忍心的挪開了視線。
這姑娘到底遭了怎樣可怕的事,竟被折騰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王妃,怕是不行了,她的血都快流干了。”陳大夫啞著嗓子說道。
柳凝歌仍在不停往女子皮膚上涂抹藥物,可這樣做除了給她增加疼痛,沒有任何效果。
“別救我了,讓我死了吧。”女子明白這么久的堅持換不來一線生機,眼睛里的光芒逐漸黯淡,“父親,為何要……這樣待我,我好恨啊。”
她不停重復著‘恨’,可每一聲父親里,都夾雜著訴不盡的委屈和悲痛。
“小娘,我要來見你了,終于能見到你了……”
女子最后一口氣息徹底消散,在場所有人心頭都刺痛了一下,氣氛無比壓抑。
柳凝歌滿身滿手都是鮮血,她僵硬的站在原地,沉吟良久才出聲,“給這位六小姐換一身新衣裳,送去安濟坊門口。”
陳大夫并不贊同這個做法,“王妃,死者為大,還是早些將這姑娘的遺體送回家中安葬吧。”
“她死不瞑目,公道尚未討回,怎能下葬。”柳凝歌恢復了平靜,拿起白珂遞來的帕子擦拭著手指,“按我的吩咐辦就行,其它的無需多。”
“是。”
安濟坊內求診的病患很多,他們正百無聊賴的排著隊,門外忽然來了一群人。
只見一具尸體被放在了草席上,身上嶄新的衣衫被血水浸濕,看著有點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