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陡然間經歷了大喜大悲,情緒難以控制,眼淚流了一天都沒停過。
陳夫人既為她高興又為她難過,高興是因為婚事暫時擱置了,難過是不知道慎王被放出來后月兒又得面臨怎樣的處境。
“母親,您該為女兒高興,說不定這次慎王會被廢黜,婚事自然而然就作廢了。”
“唉,月兒,你不懂朝堂局勢,皇上最偏心的就是慎王,別說徇私舞弊,就算弒君皇上都沒舍得殺他。”
“傳到橋頭自然直,女兒相信老天爺會開眼的。”
“嗯,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歇息吧,外面還有許多事要打點,母親先去忙了。”
陳月頷首,“好,母親慢走。”
她的確累的厲害,躺到榻上很快就沉沉睡去,再醒來時,驚愕的發現房間里坐著一個人。
“王妃,您何時來的?”
柳凝歌抬眸望向她,“半個時辰了,見你睡得沉,沒忍心喊你。”
“秋日天寒,王妃穿的未免太單薄了。”陳月從榻上爬起身,取出了一件狐裘,“將這個裹上吧,暖和些。”
“月兒,我這趟過來并非與你閑敘,而是要帶你去見一個人。”
“喬羅么?”陳月苦笑,“我與他就算見到了也沒什么可說的,還是算了吧。”
“他身受重傷,危在旦夕,你確定不去見一面么?”
陳小姐手里拿著的狐裘掉在了地上,“他武功那么厲害,怎么會危在旦夕?”
“再厲害的人也是血肉鑄成,并非銅墻鐵壁。”柳凝歌彎身撿起了地上的狐裘,隨手撣了撣灰塵,“月兒,我上次讓你做出抉擇,現在你有答案了么?”
無論江湖陌路還是再續前緣,都得給一個答案,拖拖拉拉算怎么回事。
“我心中已有答案了。”
“好,等到了以后,你親口把這個答案告訴他。”
“嗯。”
白珂和祁風輕功卓越,神不知鬼鬼不覺的將兩人帶離了國公府,約莫一個時辰后,幾人站在了一處僻靜的院子前。
祁風:“王妃,喬羅就在里面。”
柳凝歌應了一聲,“月兒,走吧。”
“好。”
兩人并肩走進內院,推開門,借著昏暗的燭光,能看到榻上躺著個身上纏滿繃帶的男人。
陳月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看到他傷的如此重,還是沒忍住紅了眼眶。
“咳咳咳……”喬羅仿佛早就料到了她們會來,咳嗽幾聲后,虛弱道,“坐吧,屋舍簡陋,二位莫要嫌棄。”
柳凝歌上前,替他簡單查看了一下傷勢,“失血嚴重,但不算致命,休養一兩個月就能養回來,至于你臉上的傷……本宮也無能為力。”
喬羅從前的樣貌很俊美,可現在有一條丑陋的傷痕從他的眼角蜿蜒到下巴,深可見骨,可見當時戰況有多兇險。
“一副皮囊罷了,能保住性命已經算是僥幸。”喬羅很想得開,并未因此難過,“王妃,我有些話想和月兒單獨談談。”
“嗯,那你們聊,本宮去院外等候。”
“好,多謝。”
柳凝歌起身離開了內室,喬羅悶聲咳嗽,咽下喉嚨里的腥甜看向了陳月。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