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氣格外陰沉,烏云壓在頭頂,京都城如同被罩了一層霧。
柳凝歌原本打算去山上挖些野菜,可看這架勢怕是要下一場大雨,只得暫且作罷。
知夏不知從哪兒翻出了幾件襖子,遞到了主子面前,“王妃,這幾件衣衫都是去年縫制的,今日天氣冷,您挑一個喜歡的顏色穿吧。”
“哪就到了穿襖子的時候,我披件氅衣就是了。”
“王爺再三交代,定要讓奴婢照看好您,您本就畏寒,還是穿的嚴實些吧,受了涼又得喝那些苦藥。”
柳凝歌被念叨的頭疼,只能裹上了一件小襖,“我稍后要去濟世堂一趟,你去準備馬車。”
“是。”
天氣一冷,染上風寒的人就越發增多,醫館內的大夫們忙得頭腳倒懸,茶都顧不上喝一口。
陳大夫飛快打包好一劑藥,扭頭朝著剛趕來的柳凝歌打了聲招呼,“王妃,您快些坐,我這邊很快就忙完了。”
“無妨,你們忙自己的就是,不用管我。”她挑了個空凳子坐下,隨手拿起一本醫書翻看。
“真的假的,他不是鬼醫么?哪能做出這種事,一定是有人胡謅的。”不遠處,一道議論聲傳了過來。
“哎喲,我還能騙你不成,你去外頭打聽打聽,這消息不少人都知道了。”
“如果是真的,那未免太可怕了,這種事哪里是常人能做出來的!”
柳凝歌并不是很喜歡聽八卦,可事關姚杏林,難免被勾起了興趣,她朝著白珂遞去一抹眼神,后者會意,將方才議論之人帶了過來。
“草民拜見秦王妃。”
“起來吧,本宮剛才聽到你們聊起了鬼醫,可是安濟坊出了什么事?”
男人剛才還緊張不已,一聽王妃要打聽這個,立刻滔滔不絕說了起來,“皇上近日夢魘纏身,夜間總是頭疼,鬼醫便想出了一個法子,說是要以金蟬子入藥,方能祛除病癥。”
“金蟬子?”柳凝歌從醫數年,還從未聽說過這種藥,“這是何物?”
“回王妃,所謂的金蟬子,就是尚未降于世間的嬰孩,他們沒有吸食人世間的污穢之氣,最是純凈,所以才起了這個名字。”
所以姚杏林口中能夠根治皇帝頑疾的藥,就是以還未出世的孩子為藥引?
這老東西莫非瘋了,居然連這種喪心病狂的話都說得出來!
“王妃,還不止是這樣。”男人神神秘秘道,“鬼醫說了,金蟬子必須是親生血脈藥效才能更佳,如今后宮之中有孕的只有宸妃,若是皇上真信了,這位皇嗣怕是要保不住了。”
柳凝歌手指漸漸攥緊,手中書冊被捏的變了形。
事到如今,姚杏林還是沒放棄除去宸妃腹中的孩子。
最開始那碗落胎藥,再到后來的百合花,還有這次的金蟬子藥引,這一樁樁一件件,簡直將他狠毒的嘴臉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種人,居然也配被稱為鬼醫,還名揚九州受人崇敬,真是太可笑了。
白珂聽到男人的話,也是如遭雷擊,絲毫不敢相信這種喪心病狂的法子居然是師父提出來的。
“本宮清楚了,多謝公子告知。”
“王妃哪里話,能為您解惑,是草民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