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無事，是下官惦記著外面的流蜚語，不放心王妃，想來看一眼。”

“本宮能與溫大人成為莫逆之交，是此生幸事。”

“下官亦是如此，王妃才華橫溢，醫術了得，卻被污蔑為妖女，實在令人寒心吶。”

柳凝歌淺笑，“是非對錯都在旁人的一張嘴里，本宮自認問心無愧就夠了。”

“王妃能這樣想就好，下官今日為皇上把脈，恰好慎王前來覲見，偶然間聽到了幾句話，想著還是稟報給王菲為宜。”

“大人請說。”

“下官聽皇上的意思，怕是要復立慎王為太子。”

“溫大人所當真？”

溫太醫：“下官豈敢拿這種事亂說。”

柳凝歌擰眉。

禮部的確在籌辦冊封大典，可冊封之人理應是秦禹寒才對，難不成皇帝臨時倒戈，想改立秦竹為太子？

如果真是這樣，那局勢對他們就太不利了。

“王妃，如今您身陷囹圄，一旦慎王成為太子，第一件事就是篡奪皇位，再下令處死您和王爺。”

“呵，這兩人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盤！”

從前皇上搖擺不定，是因為國庫空虛，怕她死了以后斷了大梁的經濟來源。

可現在有了‘妖女禍世’這個名頭在，秦竹登基后可以順理成章的奪走第一商會和她名下所有產業，再威脅衛云嵐達成合作，否則就將他也一同處死，將衛氏商會也捏在手中。

這樣一來，大梁的經濟就能夠被再次操控，達到微妙的平衡。

“王妃，下官無用，沒什么能幫您的，但有句話思量再三，還是想說出來。”

“溫大人請說。”

“大梁如今內憂外患，秦王和慎王一旦開戰，做壽漁翁之利的只會是北疆蠻人，他們一定會盯緊這個機會，撕咬走一塊肥肉。”

秦王，賈老將軍，池耶律，沈策。

這些大梁的悍將都聚集京都，邊境各地就會處于無人鎮守的狀態，這對虎視眈眈已久的蠻人而是再好不過的機會。

一旦京都起了戰火，那么好不容易攻下的北疆又會落入蠻人手中，就算秦王最后獲勝，可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溫太醫感嘆：“玉石俱焚，這絕非上策。”

“可本宮已無別路可選，溫大人，你該明白的，除了正面迎戰，等著本宮的唯有死路。”

她不希望自己變成禍國殃民的罪魁禍首，可身為俗世間一位普通人，想要活著又有何錯？

就算最后生靈涂炭，那也是秦竹的罪，不是她的錯。

“王妃說的有理，天下大義，從來不該讓一個女人來承擔。”

柳凝歌有些疲乏，“時候不早，溫大人早些回去休息吧，改日本宮再去尋你談論醫術。”

“是。”

溫太醫走后，她在桌邊坐了許久，心底萌生出的決定更加堅決。

……

眨眼已是兩日后，明日就是大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