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好處媽媽再清楚不過,您既然沒開口,我又何必多問。”
“呵。”葛玉將喝完藥的空碗放在了桌上,“這年頭生意不好做啊,我從上一處都城搬到陵京,費盡心血把生意做起來,雖然看著風光,但這里的青樓會越開越多,到時就沒多少銀子給我掙了。”
“所以呢?”
“所以,我需要培養出一個名揚北邙乃至九州的名妓,這樣一來,風月樓就能永永遠遠屹立在陵京,而我挑中的人就是你。”
柳凝歌挑眉,“葛媽媽還真是高看我。”
“你心性沉穩,懂得察觀色,還頗有心機手段,這樣的人,遠比空有一副皮囊的更討人喜歡。”葛玉注視著她,“你為我醫治舊疾,這份恩情我記下了,但該接客還是得接客,這個你逃不掉。”
“知道了。”柳凝歌并未流露出一絲難過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淡然,“那就聽從媽媽安排。”
她在北邙無親無故,又身無分文,在想好之后的路該怎么走之前,冒然離開風月樓絕非明智之舉,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等到接客那天,再想旁的法子推辭過去就是了。
“果然是個懂事的,對了,還有一件事。”葛媽媽道,“之前那個與你一起進來的女子,整日里哭哭啼啼,我打算明日將她賣去別處,省的留在樓里添晦氣。”
柳凝歌不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但好歹在一個鐵籠子里待過,若是一句話能救下一條命,也算是積德行善了。
“媽媽不妨將這女子送給我吧。”
“怎么,你難不成還要個貼身丫鬟伺候?”
“您不是要將我調教成樓內頭牌么?以后忙起來,怕是顧不得您的傷,不如將按摩手法交給那女子,免得耽誤媽媽的病癥。”
“嗤,別以為我不懂你是什么心思,算了,那就送給你吧,記得讓她少哭些,聽著心煩。”
“是。”
柳凝歌回到房間后,那女子很快被送了過來。
她這兩日應該受了不少委屈,人消瘦了一圈,眼睛也腫的像爛桃子。
“姑娘,葛媽媽將我……將奴婢送給了您,以后奴婢會好好伺候您的。”
“你叫什么名?”
“回姑娘的話,奴婢叫囡囡。”
柳凝歌微怔,“囡囡?”
竟是和她那早夭的女兒同名,這難道就是冥冥中的緣分么?
“是,多謝姑娘救下奴婢。”囡囡說著,又掉起了眼淚。
“行了,把淚水擦一擦,說不到兩句就哭,如此軟弱,如何在這種地方活下去?”
“奴婢也不想的,可,可是……”
柳凝歌不耐煩道:“想跟著我就早日把這毛病改了,否則照樣把你賣去別處,到時候是什么下場就未可知了。”
“是,奴婢一定改,一定改!”
囡囡慌忙拭去了眼眶里的淚珠,死死咬著唇,生怕再落下一滴。
“行了,看你眼下烏青,定是許久沒睡好,去榻上歇會吧。”
“奴婢在桌上趴會兒就可以了。”
“讓你去你就去。”
“是。”
柳凝歌望著畏畏縮縮的囡囡,忽的想起了從前的知夏。
那小丫鬟知曉她墜崖,一定很難過自責,但愿那些故人都能好好的。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