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葛玉賺的銀錢比平日翻了一倍,臉上的笑意就沒下去過。
姑娘們都是人精,明白現在樓內最得巴結的是羽凝,都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與她攀關系。
對于她們的行徑,海棠嗤之以鼻。
“瞧你們一個個沒出息的樣子,從前芙蓉不也是葛媽媽的心頭好,依我看,那女人得意不了多久。”
“有一時風光總歸是好的,海棠姐姐,你不是急著攢贖身錢么?說不定和羽凝打好關系,能夠早日湊夠銀子。”
“可笑,我還沒淪落到指望別人的地步。”
姑娘們覺得她打腫臉充胖子的模樣甚是好笑,“葛媽媽說了,要是二十五歲還沒為自己贖身,就得住到后院去當雜役。海棠姐,要是沒算錯,你最多還剩兩個月的時間,再不掙扎一下,可就沒有翻身之日了。”
當妓子,吃的就是年輕飯,過了二十五歲,男人們連看都不屑看一眼。
各行有各行的規矩,就算葛媽媽再心慈和善,也不會養著個賺不到銀子的閑人。
海棠被戳破痛處,氣的差點跳腳,“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的事用不著你們議論!”
“嗤,我們分明是好意提醒,真是不識好人心。”
姑娘們拌嘴在樓內是常有的事,就連葛玉都懶得去多管,芙蓉坐在房間里聽了會兒,感覺過于吵鬧,起身關上了窗。
“咚咚咚。”
門突然被叩響,她揚聲道:“進來吧。”
柳凝歌推門而入,手里端著一盞剛做出來的冰品。
北邙多雨容易悶熱,冰是最好的解熱之物,但這東西過于貴重,就連葛媽媽都得省著用。
“羽凝姑娘不愧是葛媽媽身邊的紅人,連地窖里的冰都能隨意取用。”芙蓉不咸不淡道。
“所謂的紅人,不過是有利用價值,能為風月樓帶來好處罷了。”
“看來你還算清醒,那我就用不著為你憂心了。”
柳凝歌噙著笑意上前,將冰品放在了她面前,“嘗嘗看,我剛做的,里面加了蜂蜜與甜棗。”
芙蓉并未客套,拿起勺子小口吃著,“羽凝姑娘的手藝堪稱一絕,我很欽佩。”
“不過是熟能生巧罷了,這碗冰品,算是那日你來提點我的謝禮。”
“姑娘蕙質蘭心,哪里用得著我提醒,不過樂極容易生悲,表面上看著風平浪靜,實則底下藏著洶涌暗流,可得當心些才好。”
“你是指陳員外?”
“我對陳華了解并不算多,但對他的為人也有幾分耳聞。”芙蓉吃不慣冰,牙硌的有些發疼,緩了會才道,“此人瑕疵必報,但凡看中的東西,無論如何也要弄到手,那日雖然白子潤花重金買下了你,但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柳凝歌:“白家是世家大族,陳員外只是個商人,他應該不會為了個女人和白子潤為敵。”
“你要是這么想可就錯了,北邙歷經幾次戰亂,國庫空虛,到處需要用銀子,這個節骨眼,陳華這個第一首富當然比世家公子更加重要。”
若真如芙蓉所,北邙的情況倒是和大梁很相似。
不過就憑陳華口袋里那點銀子,怕是連第一商會里入股的掌柜都比不過,就這也配被稱之為第一首富?要是被衛云嵐知曉,還不知會笑成什么樣。
“你這幾天最好少出門,要是碰上陳員外,恐怕會招惹禍端。”
“多謝芙蓉姑娘提醒,我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