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張耀宗明顯沒想到這層,表情又憤怒又懊悔,“我竟沒有識破那賤人的詭計,她敢如此算計我,簡直是活膩了!”
“張公子,你我無冤無仇,今晚的事也全是一場誤會。”柳凝歌收回了匕首,“之后該怎么做,想必您應該很清楚。”
“姑娘放心,我定不會放過那賤人!”張耀宗死里逃生,又被算計了一遭,強忍著怒火走出了房間。
這會兒正是風月樓最熱鬧的時候,大堂內男男女女糾纏在一起,各種污穢語不堪入耳。
海棠計謀得逞,興奮的手指都在發抖。
再過半個時辰,她就撞破羽凝的房門,借著此事威脅張耀宗,讓他給出高額的封口費。
只要有了這筆銀子,她就能為自己贖身,然后遠離陵京,過安穩踏實的日子。
至于羽凝,反正是妓子,伺候誰都是一樣的,多一個男人也沒太大差別。
她越想越高興,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揚起,坐在不遠處的女子們瞧見,都以為見了鬼。
“瞧見沒,海棠該不會是鬼上身了吧,都幾日沒恩客翻她牌子了,竟還笑得出來。”
“說不定人家是想開了,覺得去后院當個雜役也挺好。”
“得了吧,她那么心高氣傲,哪里甘心當個雜役,指不定在憋著什么壞主意。”
“……”
七嘴八舌間,樓上的葛媽媽忽然揚聲道:“海棠,快些來房間,有人翻了你的牌子。”
這話一出,不少女子都露出了詫異的神情,海棠總算等到了恩客,昂首挺胸,如同開屏的孔雀般上了樓。
“嗤,不就是伺候男人么,得意個什么勁兒。”
“就是,看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侍奉皇子,真是可笑。”
這些嘲笑聲全都落入了海棠耳中,可她并不在乎,依舊保持著最完美的姿態。
在推開房門前,臉上勾勒出了恰到好處的笑容,可看清房內坐著的是誰時,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張公子,你不是在羽凝房中么?怎么會……”
“賤人!”海棠話還未說完,張耀宗抬腿就是一腳,將她狠狠踹飛了出去。
“砰”的一聲,女人纖細的身子撞在了樓道欄桿上,底下纏綿的男男女女們聽到動靜,下意識投去了目光。
“你這個千人騎的破爛貨,竟敢爬到小爺頭上來,莫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張耀宗踹完一腳,仍覺得不夠解恨,追出去抓住了她的頭發,“小爺從前說你年老色衰,到死都籌不夠贖身錢,這話難道說錯了么?!就憑你這幅容貌,還想靠著男人翻身?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海棠感覺頭皮都快被扯下來了,五官因疼痛扭曲變形,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滾落,“張公子,奴家知錯了,求您高抬貴手,饒了奴家這一次吧。”
“饒了你?想的美。”張耀宗同樣是陵京里有名的二世祖,但相較于白子潤,則顯得很草包,是個人傻錢多的蠢貨。
樓內有不少女子侍奉過這位張公子,基本一夜過后都能得到不少賞錢,這還是頭一次見他氣成這樣。
“海棠做了什么,怎的讓張公子發這么大的火?”一位女子詢問道。
“不知道啊,再這樣下去不會出人命吧?”
“不至于,張公子知曉分寸,最多弄出點皮肉傷罷了。”
在這種地方謀生,被打罵陵辱是在正常不過的事,女子們都已見怪不怪。
海棠被連著抽了十幾個巴掌,嘴里不停往外滲著血,眼淚都快哭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