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風趕忙將蓋子合了回去,“顧公子,您……”
“是誰做的。”他歇斯底里的怒吼道,“究竟是誰做的!”
“不知道,屬下還在調查,遲早會把那人揪出來。”
顧時堯感覺心臟被撕成了兩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他的先生死后居然承受了如此非人的對待,究竟誰和先生有如此深仇大恨,竟做出這么畜生不如的事來。
書房內聽到動靜的柳凝歌走了出來,朝祁風示意了一抹眼神,后者會意,迅速拿著木匣離去。
顧時堯抬起頭,通紅的雙眼里不停往外滲著淚水,“太子妃,我該怎么做?”
究竟怎么做才能讓先生魂魄安寧,不用再受這般的苦楚。
“阿堯,不能等了。”柳凝歌眼神狠戾,“是時候該送皇上賓天了。”
等皇帝駕崩,她會立刻推秦禹寒坐上那個位置,然后將朝野上下來個徹徹底底的清洗。
這樣一層一層的殺下去,遲早有一天能夠殺掉砍老將軍頭顱的畜生。
“好。”顧時堯韜光養晦這么久,一直收斂著鋒芒,這次為了先生,再也不想忍耐了,“太子妃打算怎么做?”
“我明日入宮一趟。”
“太子妃盡管放手去做,剩下的事全都交給時堯。”
他早已不再是山野間那個躲在破舊屋舍里的稚嫩孩子,而是擁有生殺大權的太子義子。
……
幽州——
沈策站在城樓上,數日抵御敵軍未曾好好歇息,眼下一片烏青。
近衛勸道:“大帥,這里有屬下和其他幾位講究就夠了,您先回去睡一覺吧,再這樣下去身子怕是撐不住啊。”
“無妨,本將軍還不困。”沈策掀起衣衫一角擦拭佩劍上的血跡,沉聲道,“這幾日損傷情況如何?”
“咱們死傷的兄弟至少有兩萬余人,但外頭這些瘋狗也好不到哪去,傷亡比起幽州駐軍只多不少。”
“嗯,讓后頭的人看緊糧草,如今城外被堵著,新的糧草進不來,要是出了岔子,大伙都得活活被困死在城內。”
“大帥放心,太子妃與衛公子有先見之明,這場戰事發生前讓人送了許多土豆和芋頭的秧苗來,城中百姓大量種植,就算沒有支援,這些糧食也足夠撐過冬天了。”
沈策點頭,“咱們有后備糧倉,這些瘋狗可沒有,外面冰天雪地,本將軍倒要看看他們能支撐到幾時!”
城下十幾里外的營地中,滿面滄桑的將士們啃著干巴巴的烤餅,咽下去都成困難。
這里的條件實在太惡劣,吃的是路邊乞兒都瞧不上的干餅,喝的是積雪溶化后的冰水,將士們個個面黃肌瘦,這樣也就罷了,還得拖著疲乏無力的身體和幽州駐軍打仗,每時每刻都是煎熬。
“唉,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跟著慎王叛逃大梁,從前在京都城那會,兄弟們可都是去酒樓吃喝的,哪像現在,連填飽肚子都成問題。”
“快別說了,當心被王爺聽見,咱們如今是喪家犬,回大梁這種事想想就行了,別放在嘴上念叨。”
“你們說京都情況如何了,秦王坐上太子之位了么?”
“廢話,沒了慎王,秦王當然是唯一的儲君人選,那一批被送進玄甲營的弟兄算是走了狗屎運,跟在太子殿下身邊,肯定撈足了油水。”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