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無論多大的磨難,注定不甘屈服。
像他們這樣的,永遠成不了薛定山。
降虎山,怕是要倒了。
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弟子神情惶惶不安,王路平座下幾個嫡傳更是像無頭蒼蠅似的,突然就不知道做什么了。
更有甚者,暗地里開始商量,究竟要不要趁著師父師祖還有一口氣的時候,讓他交代那本道書究竟在哪里。
亂了,亂了,全亂了!
單手扶著朱漆柱子,緩緩閉上眼睛,看著困頓了自己大半生的地方,王護似哭似笑:“都結束了。”
三天后,在眾人吵吵嚷嚷的氛圍里,王路平一口氣沒上來,就這樣撒手人寰了。
汲汲營營大半生,最后竟然只落得個樹倒猢猻散的結局。
一時間,收到消息的玄門各大山門或者家族,都不由得唏噓不已。
另一邊。
稀里糊涂的跟著薛定山來到機場,等反應過來以后,戮神戟才突然想起來。
自己好像沒有身份證!
他到底是從哪個山溝溝里出來的?
怎么基本常識這么匱乏?
“沒關系。”眼中疑慮之色一閃而過,隨后,薛定山道:“我幫你跟有關部門登個記吧。”
這樣對雙方都有好處。
國家那邊可以錄入這樣一個人物的信息,而青年這邊呢,到處行走的時候也方便了許多。
以為戮神戟是因為躲避仇家才一直沒有在公安系統留下什么信息,薛定山倒也不算特別吃驚。
“你暫時跟著我,等身份證明辦好了之后,你再離開吧。”因為對方幫了自己的緣故,他破天荒的開口邀請。
“不、不用……”
戮神戟下意識的擺手,但最終,他還是沒能順利推脫。
拿著不知名的部門送來的申請書,視線透過窗外看向腳下白白的云,戮神戟一時間竟然想不起那短短五分鐘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等到了地方,我給你介紹介紹我外孫女。”提起玄魚,薛定山根本停不下來:“說起來,我都半年多沒見那丫頭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了。”
當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這次沒被人下黑手,多虧了她早有準備。
戮神戟不敢搭話,生怕被抓住什么把柄,然后被主人知道后一頓胖揍。
整整兩個小時,戮神戟都有些坐立難安,面對薛定山的熱情,他又不敢拒絕的太狠,畢竟他不開心,玄魚肯定也會不開心。
看著青年忸怩的樣子,薛定山徹底誤會了,以為他只是害羞而已。
腦電波完全不在一個頻道的兩人,就這樣你推我應的情況下,不緊不慢的來到了玄魚目前所住的地方。
小區就在學校后面,當初還是鄭光輝充分見識到了玄魚的小心眼以后,專門讓人幫忙挑的。
二百多平的大平層,無論是位置也好,還是視野也好,都是所有房子里面最佳的。
當然,這錢花的也實在。
沒有要鄭光輝的人情,玄魚把那兩千萬的拆遷款搭了一半進去。
不等薛定山按門鈴,已經有所感覺的玄魚就這樣打開了房門:“外公!”
再沒有什么比回到家中看到熟悉的小丫頭更讓人滿足的事了。
報完仇后,心中的空虛瞬間被填滿,薛定山笑著走了進去。
一邊走,他一邊跟外孫女介紹身后的青年:“這回要不是這位小兄弟出手相助,你外公我怕是就回不來咯。”
想想這趟南方之行,著實兇險。
后背一寒,戮神戟冷汗都要下來了:“哪里哪里,薛老太客氣了!”
“我本來是想叫他收你為徒的,可惜人家不愿意。”無奈的嘆了口氣,薛定山將拼命往后躲的青年拉到跟前。
在青年絕望的眼神里,他認真道:“他可以說是我的救命恩人,以他的本領,與我平輩相交都算是我托大了。”
而且畢竟年紀擺在那里,叫老了人家也不一定樂意。
但是叫小了吧,又顯得不太尊重。
“這樣吧,他比你大了十六歲,你就叫他一聲陸叔叔吧。”薛定山道。
戮神戟,化名陸生。
聽到這話,他眼前瞬間一黑。
玄魚:“……”
玄魚緩緩抬起頭來:“你的主意?”
半年不見,膽子肥了啊!
不!不是他!他沒有!
本以為已經躲過了一劫,萬萬沒想到后面還有更狠的。
就在戮神戟試圖狡辯的時候,那邊薛定山聽到這話,眉頭不由得微微皺起:“映魚,不可以這么沒禮貌。”
完了。
沒救了。
戮神戟覺得自己現在可以找個陰涼的地方躺平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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