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死亡畫卷猛烈沖擊著長野原平的眼睛,寒意從背脊猛然散播全身。很快整個人都無法動彈。身后的船工似乎想到了什么,迅速跑回最近的一艘驅逐艦。片刻后帶著一臉的頹色走了過來。“帝國戰敗了!天皇陛下已經頒布詔書,下令撤出除臺灣在內的全部軍隊,還將租界換給了支那。”
“什么!”
即使不是軍方人員。但年輕的長野原平依然被這個消息驚呆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被譽為亞洲最強。甚至世界強軍的帝國怎么會承認戰敗?還丟掉臺灣外的全部土地和利益!宛若丟了魂魄的長野向昨晚棲身的難民營馬廄走去,一路上無數失控的士兵打砸搶燒,裝滿食物的包袱也被搶走,身體被潮水般驚慌失措的人群撞得連摔幾個跟頭,當他回到馬廄后,卻看到了最丑陋的一幕!,
只見到。十幾位失控暴動的士兵擠滿了馬廄,熟悉的衣服被扯成布條散落的到處都是。一個脫光下身的士兵如野獸般嚎叫聳動,兩條白生生的腿剛從他身邊探出,就被旁邊士兵按住用力掐揉。尖細驚恐的叫喊在角落里斷斷續續,頃刻間就徹底失去了聲音。
“混蛋!你們這些混蛋!畜生!”
血液猛然直沖腦際,長野怎么也沒想到得知失敗消息后的暴動士兵會把怨氣和怒火發泄到自己人身上,他用盡全身力氣抄起旁邊的木棍向士兵沖去,但還沒等靠近一支槍托就狠狠砸在了臉上。滿臉鮮血倒下的時候,他終于從縫隙中看到了被蹂躪快要斷氣的妻子,那一刻他才明白原來浩浩皇威下的軍隊是如此丑陋,如此可怕。
“把這里全炸光,決不能留給支那人!即使死去我也不會離開這里!”從龍口僥幸逃回來的白川義則目露兇光指揮亂軍沖上黃金山炮臺,指著一門門粗大的海岸重炮試圖破壞,數十位海軍炮兵趕來阻攔,卻被雪亮的刺刀擋在了人群外。
“將軍,您這樣做會破壞停戰條約。”
啪啪。滿眼血絲的白川義則狠狠兩巴掌扇開前來阻擋的海軍少尉,歇斯底里狂喊叫囂:“狗屁停戰條約!天皇陛下已經被那些投降派蒙蔽了,身為帝**人就應該戰至一兵一卒也不放棄,而不是將這些大炮留給敵人!”他的話讓海軍士兵不敢再動,其實他們也不希望將這些威力巨大的重炮留給敵人,所以紛紛退開幾步任由陸軍接管炮臺去破壞。
發了瘋似的陸軍士兵開始向炮管和座基塞**,試圖將旅順要塞群徹底破壞,不少陸軍士兵還強沖海軍碼頭,叫囂著要炸沉軍艦堵住旅順港航道,徹底堵死所有人回家的道路,他們這種狂躁引起了海軍的不滿,雙方發生了小規模激烈交火。
亂了!徹底亂了!
旅順、大連甚至整個金州全亂套了,到處都是爆炸和破壞的陸軍士兵。等士兵填好**后,白川義則立刻下令起爆。轟隆隆的爆炸聲中,一朵蘑菇云陡然沖天而起,但還沒等第二門大炮被引爆,數枚炮彈落在了炮臺上。海面上也傳來隆隆炮聲,緊張的士兵扭頭看去,只見四艘分別懸掛著米字旗、星條旗和雙頭鷹的英美俄三國巡洋艦全部炮口全對準了炮臺,在他們身后是插上了藍底龍爪旗(藍底,右上角血云龍爪折箭。參考調教太平洋,哈哈,河馬太懶不想改)的新民國海軍旗的青島號裝甲巡洋艦。
“寺內將軍,我想提醒您!貴國已經簽署停戰合約,根據合約所有設施都必須完整交給中國!如果繼續破壞就是宣戰行為!”旅順總督府內,負責監督日本履行合約的英美俄三**官氣勢洶洶,他們可不想眼睜睜看到日本破壞條約重啟戰爭,導致遠東局勢再次混亂,尤其是急切需要撤回軍隊的俄**官更是毫不客氣指著寺內正毅,大有借機報十年前一箭之仇的架勢。
三個國家,又是三個國家!這和當年的三國還遼有什么不同?恥辱啊!連手下敗將都敢上門指鼻子罵人。寺內正毅滿眼不甘嘴角狂抽,眼角不由自主看向英國特使,但同樣冰冷的面色說明歐洲此時此刻是多么在意兩國停戰,雖然他心里一千萬個不情愿,但在壓力面前最終只能艱難地點點頭,派人去傳令禁止繼續破壞設施。,
英美俄派來監督日本撤軍的戰艦保護下,時隔20年后中國海軍再一次回到了旅順!甲板上,前來監督撤軍的海軍代表陳紹寬望著從懸崖上跳下的日軍士兵頭皮一陣發麻,當進入旅順港內后,密密麻麻的士兵和普通人尸體更觸目心驚。這是什么樣的國家啊?!軍人當戰死沙場沒有錯,但在國家和政府已經作出決定的情況下,居然還出現如此眾多殉葬之人實在太瘋狂了!
何況,這還是一片本來就不屬于他們的土地!
想到這些,他開始擔憂五年后能否順利收回臺灣,也明白了為何傳聞合約簽署而總司令楊秋卻無一絲笑容。
青島號駛入海灣宣告旅順回家的同時,遠在上海吳淞口碼頭旁,兩艘日本商船也同時解開纜繩灰溜溜的駛出了揚子江。甲板上,加藤高明說不出是高興還是痛苦,望著越來越遠的海岸線總覺得心底慌慌極不自在。
同樣,遠在日本的陳浩輝將電報燒毀后,撬開地板拿出了兩把珍藏已久的民元式手槍塞入衣襟,望著已經睡熟的川島芳子深吸口氣。
近三年的潛伏等待,終于要迎來曙光。
。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