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這小毛球怎么不肯吃東西了”
一句談笑聲從殿內傳到朱顏的耳中卻如同五雷轟頂般震的她幾乎難以挪動步伐。
是她!真的是她!!
那說話的聲音親切和藹對她卻如字字穿心當日在地牢中她雖看不見那人的臉龐但所說的每一句都是刻骨銘心。那女子手端毒藥也是這樣柔和中帶著些冷漠的語調:
對于有些女人來說孩子可以救命;而對另外一些女人來說孩子卻是催命符
子墨的猜測果然沒有錯若不是她誰會作出如此感慨?
那孩子也是她的骨血她竟下得如此狠手!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秦嬤嬤輕聲喚著“太后在等著呢!”
“啊是!”朱顏這才驚醒過來她還要親自去面對那女人呢若是連這點情緒也控制不住今后還談何報仇!
軟榻上斜倚著一名貴婦人看上去不過年過三十容貌極美髻上不過一枚細細的金釵點綴卻讓人感受到那渾然天成的高貴不凡。
“臣妾給太后娘娘請安!”朱顏深吸了一口氣依足了宮禮跪伏了下去這種種宮廷禮數她已不知練習了多少遍。
“起來吧坐”殷太后纖手一指身邊座位“你倒是稀客呢!”
朱顏抬起頭來正好對上殷太后那雙不怒自威的凜冽鳳目沒錯就是這雙眼睛不含任何感情的冷冷的看著她將那碗毒藥吞入腹中。
“臣妾前段時間身子不好一直沒能來請安請太后娘娘恕罪。”朱顏竭力壓制著內心的起伏垂下頭恭謹應對。
她不敢再去看那張高高在上的臉就怕自己一個沖動就會上前掐住那肌膚細膩的高貴脖頸狠狠的
“這段日子休養的可好?怎么這臉上還是沒什么血色?”殷太后轉頭道:“秦嬤嬤你將新貢來的上等阿膠取一盒來給德妃。”
“是!”秦嬤嬤笑著去取朱顏只得再次起來謝恩剛重新坐下秦嬤嬤已然捧了盒子出來素云連忙稱謝接過就聽秦嬤嬤笑道:“主子德妃娘娘今兒還帶了四色禮物來呢您可要看看?”
“是嗎?這不年不節的倒是難為你想著!”
朱顏忙道:“不是什么好東西無非是些玩物。”
這時有小太監將那四件禮物一樣一樣送入殿來其中一棵高大的珊瑚樹盆景需要兩個人抬倒也算的上稀罕。
殷太后顯然心情頗佳贊了一番那盆景又命將那其余三個盒子打開了捧到她面前細細的看。
朱顏不聲不響的觀察著她臉上的神情果然當殷太后看見那柄玉如意時臉上笑容微微一滯又瞬間恢復如常這才抬頭笑道:“本宮很喜歡你替本宮謝謝你舅父了。”
“太后喜歡就好。”朱顏心領神會也客客氣氣的回答。
殿內像是一下子冷清了兩人皆不動聲色的坐著。
半晌殷太后方開口道:“如今德妃你主持后宮那起狐媚子就該好好管管前兒你在養病賢妃竟然跑到哀家這里來撞木鐘倒是好笑。哀家老了哪里還能管的了這許多?”
朱顏一愣摸不清殷太后說這話的意圖只得含糊其辭道:“臣妾明白”
“行了說了這會子話哀家也有些累了你去吧。”
朱顏起身告退來到殿外后忙三步并作兩步的下了臺階不顧身后素云急急的小聲呼喊直到周身被寒風完全包裹才覺得自己的心情才慢慢平復下來。
慈寧宮里殷太后是摩挲著那把晶瑩潤滑的玉如意臉上卻看不出表情。
“主子這把如意奴婢看了怎么有些眼熟?”秦嬤嬤小心的搭話。
“十年了你難道還想不起來嗎?”
“難道是那把”秦嬤嬤倒吸了口氣。
殷太后微微蹙眉“他此刻將這把如意拿出來倒是叫我吃不準這意思了。他借德妃之手將這如意送到哀家手中究竟是想要哀家替德妃在后宮立威還是在想別的?”
“奴婢聽說皇上已經很久沒有臨幸德妃娘娘了是柳婕妤一人獨寵。”
“那個柳婕妤很不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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