汨羅江雖說連年大水但臨水之地土地肥沃人們依舊是選擇逐水而居西北地廣人稀大部分的市鎮幾乎都集中在了汨羅江一帶此前朝廷撥款修筑堤壩西北人民無不感恩戴德只盼從此安居樂業永不再受水患之苦。誰知當地官員貪圖私利一味克扣民壯餉銀伙食供應不上不說治下亦是濫用酷刑疾患也得不到妥善醫治監管之人常手執皮鞭驅趕民壯勞作一時間“汨羅江堤”四字竟成了“人間地獄”的代名詞。
此事被有心人善加利用后大陳朝建國百余年的第一次民亂終于爆了。自汨羅江泗塘段暴民沖垮縣衙伊始混亂愈演愈烈堂堂陜寧督撫和西北駐軍面對手持柴刀、木棍的暴民卻手足無措才不過兩個月的功夫已有四座縣城落入暴民之手這四座縣城連成一片足有方圓數百里朝廷震驚之余遣北路軍中原西北駐軍共一萬人趕赴援救卻不知怎的又吃了敗仗。
一萬人的正規軍敵不過普通暴民這實在是太讓人匪夷所思了。皇帝稱病不起左相告老還鄉!右相嚴律人品威望俱不足以服眾朝廷頓時亂成了一鍋粥有說請睿親王再度領兵討伐西北暴亂的、有說要請前大將軍殷佑然起復率南路軍前往平亂的然而軍情不等人這邊還在討論著那邊接二連三的又接到西北告急的軍情折子又有兩起義軍分別于甘寧、胥城公開作反欲與泗塘義軍同氣連枝、遙相呼應。
胥城是通往京城的門戶出城往東便是一馬平川這回滿朝官員是真真正正的慌了神!可不管是南路軍還是北路軍。兵符是在皇帝手里的文武百官齊齊出動在勤政殿外跪了個滿滿當當。最后還是寧安太妃出面主持廷議眾臣以為寧安太定會借此良機讓殷佑然重登大將軍之位。誰知殷佑然再三推辭而支持睿親王地臣子足足占了朝臣的七成之多最后決定由睿親王率領南路軍奔赴西北原先留下的三萬余北路軍則作為拱衛京師之用。
雖是夏末秋初可中午地日頭依舊火辣。不少官兵都光著膀子把冷水往身上澆這些日子雖說天天吃敗仗其實官軍并未傷筋動骨而今聽說南路軍正一路趕來增援不由心中大定。西北駐軍統領烏思海下令暫時原地休整等睿親王大軍到了再籌謀剿亂大計。
“人逢喜事精神爽!皇兄好氣色!!”龍承烈一身明藍色繡四爪螭龍郡王袍俊俏的臉上掛著一抹漫不經心地笑更平添了幾分瀟灑不羈兩根瑩白如玉的手指拈起桌上剛剛送到的朝廷軍令。笑道:“沒想到那殷佑然這么容易就服軟了將六萬南路軍拱手讓給了皇兄!只怕他這一出生生氣死了那個老虔婆!”
“他沒有選擇!”子墨撫著腰間團龍白玉佩“若是他接下南路軍。便會陷入被你我前后夾擊的死局連京城都等于是敞開了大門予取予奪。倒不如主動推辭。還算保全了南路軍!殷佑然是個聰明人啊可惜不能為我所用”
“皇兄身邊人才濟濟。就讓他守著四哥好了!”龍承烈嘻嘻一笑。
“你做的不錯我是該謝你地!”子墨坐于大帳主座雖身著玄色便服可那周身的氣勢卻總以讓人生出拜服之心只見他眸中精光閃爍沉聲道:“不知六弟想要什么謝儀?”
“哈哈!皇兄說笑了臣弟哪里敢要什么謝儀只求以后追隨皇兄身側能做個馬前小卒臣弟便心愿足矣!”
子墨聞微微一笑然而面上卻殊無喜色說道:“追隨我還是追隨四弟其中可有區別?你的這個理由不通的很!”
龍承烈面色一整肅容道:“怎么沒有區別這天下該是誰的、便是誰的!臣弟與皇兄、四哥同是兄弟手足何來偏幫之理!可臣弟素知父皇大行之前原是要皇兄您繼位的這后來嘛嘿嘿大皇兄您以國家大局為重主動讓位自己退至玉骨峰。就算別人看不透這當中原委可你我心中卻都是明鏡一般。端王一事臣弟多蒙皇兄相助從此再不必受那不白之冤。如今皇兄不過是要來取回您應得的東西臣弟鼎立相助乃是分所應該。”
“子瞻向來待你不薄你這般對他于心何忍?”
龍承烈冷哼一聲“他便是知道了我這么做也說不出我的錯處。那九龍寶座被他坐了十來年只怕他也待得膩了”說著眼中閃過一抹狡黠“若非皇帝當地膩味了又為何罷了早朝日日往那睿王府的后園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