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那如同干涸的河床在枯寂萬年之后突然迎來了雨季,那一絲絲滋潤萬物有著不可思議功效的清光緩緩順著那童子的陰魂流淌那進那木乃伊一般的身體之中,
那具被一匹破破爛爛臟兮兮布帛包裹著的木乃伊,那黑漆漆的身體上,一條條經脈血管以一種驚人的速度的顫抖鼓蕩波動著,一股股鮮活的生命氣息不斷注進這干癟的身體,逐步修復滋潤著那干枯的臟器,血肉和肌腱,一絲絲清光順著全身上下每一處毛孔不斷的涌進體內,那干癟的身體慢慢豐滿了起來,黑漆漆的皮膚如同甲殼一般一寸寸剝落,露出里面毫光閃閃的白凈皮膚,
那一片青光猛然大作,片刻之后,那已經是渾身清光流轉的清微子就緩緩的站起了身形,舉手之間清光閃動,整個人就已經完全變了一副模樣。
只見,他那頭頂之上,一頂億萬星河流轉不休的星冠之中,一根散發淡淡能量波動的火紅色道簪將那滿頭青絲綰在一起,一襲月白色羽衣之上,點點金光閃爍不定,分明夾雜了絲絲精金之絲織就而成,一點點細細金光閃爍間,一股股澎湃洶涌的能量撲面而來,那腳下踏著的一雙淡青色靴子也不是凡物,一絲絲青氣竟然憑空就在他腳下幻化出千里波濤洶涌澎湃,甚至似乎正有那潮水拍打在礁石之上的聲音一波波隱約傳出,
而手上一口赤紅色的闊劍更是聲勢驚人,那一波波紫紅色的火焰如同蛟龍一般游走那劍身之上,將一波一波的熱浪毫不間斷的焚向那四面八方的虛空之中,李牧詫然的感受到,那一絲絲的紫紅的火焰威力之大竟然絲毫不輸于自己身上的南明離火,卻是不知道是什么火焰,只見手持闊劍的清微子老道那已是如同溫潤白玉一般臉面上又驚又喜,不可思議的驚呼道,
“這,這便是真仙境界的感覺么?那大道我觸手可及,天道竟然也是如此的近在咫尺,這天地之間數十里之內的一草一木竟盡皆在我掌控之下,這蓬勃爆炸一般的法力,怕是我只要抬手之間便可將方圓數十里之地都盡皆化為齏粉罷。”
“道長,我看你還是緊守心神為好。”李牧手持長刀緊緊盯在那虛空之間突然微微化生一絲黑色的地方,說道,“在我看來,除了本命的一點真靈之外其他皆是外物不足道哉,道長不要太著相了!”
正語間,卻突然見得那渾身清光流轉猶如神仙臨凡一般清微子在虛空之后突然痛哼一聲,渾身萬道光華頓時斂去直接如同折翼之鳥重重的摔下塵埃,卻是猛然盤坐于地,只沖著走過來的李牧勉強擺擺手,牙關緊咬卻是一不發,
只見他那身體之上,光芒流轉不休的羽衣星冠山河履屐都還原成那一匹破爛不堪的布帛,渾身白玉一般的肌肉不斷激烈扭曲、痙攣著,那臉面之上的一塊塊肌肉也是扭動不休,一根根血管經脈盡是超越思維想象的不斷膨脹、縮小,便是那堅硬的顱骨也似乎正微微顫動著變幻著形狀,那清微子似乎終于忍受不住那渾身白脈糾結脫胎換骨所帶來的巨大痛楚,仰天大吼一聲,然后猛的張口一吸,只見虛空之中,一股股青綠、土黃、赤紅、灼白、透明的五色氣流從那虛空之中流淌而出,竟然凝聚成水樣一般洪流勇猛浩蕩蕩灌輸進他那張似乎永遠填不滿的黑洞之中,
李牧只覺得周遭的空氣剎那間便都變得如同泥沼一般粘稠,努力的呼吸了幾口,卻發現那些盡是凝聚成形的天地靈氣,可是自己的身體幾乎每個細胞都被那芒童灌輸的能量塞了個飽和無比,兩口靈氣入體便將身體那少少的幾條經脈塞了個嚴嚴實實,下一刻,身體就如同落進了靈氣凝成的海洋之中,無法喘息也無法吸收那充沛得恐怖的能量,一股股靈氣越來越重,直像一塊塊巨大石頭不斷加壓在自己那胸口之上,讓人無法呼吸。
他很想呼喊,‘別凝聚了我吸收不了了’,可是努力張了張嘴,卻是讓那外面已經開始在空氣中蕩漾出波浪狀的靈氣立刻找到了入口,蜂擁著就涌進李牧的口鼻之中,頓時,一種荒謬絕倫的念頭涌上李牧心頭,“看來自己將會成為第一個被這天地間靈氣淹死的人了,當初我怎么就不學學游泳,說不定還能游出去,”一股股靈液逐漸將他身體塞得嚴嚴實實,腦子里慢慢的變得一片初生一般的迷糊,逐漸沉沉的昏迷了過去,
良久,
李牧終于清醒了過來,卻見已經是以陰魂之身虛浮在虛空之中,看了一下倒在地上聲息全無的身體,無奈的說道:“看來自己真的是被那靈氣給淹死了。”那陰魂猛的吸了幾口那繁雜不堪的靈氣,看了看那仍然身軀不斷的顫抖、痙攣的清微子,無奈的召喚出那陰賊分身抬起自己的身體走出了這個靈氣已經到了恐怖程度的山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