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福城中是沒有酒的。糧食并不足以多到可以用來制作這種奢侈品的地步而且這種飲料的神奇功效對容易沖動的獸人來說也太過強烈所以連外來商人們也不許把酒攜帶進城。這對盜賊們來說是個巨大的遺憾依照他們現在的高昂情緒原本是一定要酒來助興的結果興高采烈之下也只有依然吃著那種糊狀食物。
不過明天清早他們就帶著那些貨物回帝國去了那里并不缺酒肉。只要想象一下即將到手的金幣這原本難以下咽的東西吃起來仿佛也有蘋果汁燉小羊排的高貴味道在里面。
阿薩被尊為這次行動成功的大功臣。畢竟是見過大場面還能夠勾引個貴族情人的特級罪犯氣派確實非凡。如果不是因為他在昨天關鍵時候的鎮定話語和態度讓大家冷靜了一下的話不用說貨物所有人大概都已成馴獸場收購的飼料。而且今天在那樣緊張的場面下也是應對自如。貨物搬回來了后他還去找過那幾個官員說了不少話不少盜賊認為他是在商量交涉希望還能夠再分點貨物過來不過從他回來后的臉色來看似乎不大順利。
阿薩完全沒有理會盜賊們的高昂情緒敷衍了他們幾句吃完了飯后就回到了房間。
他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去對那幾個中年人打聽七繞八拐地詢問之下終于知道了塞德洛斯城主和格魯將軍兩人是一起住在城中的居所中。
從塞德洛斯城主的語氣來看他是知道那書是什么東西。自然不能夠直接伸手去要那幾乎等于告訴別人自己是死靈公會的人。而無論是什么樣的人對死靈公會是毫不客氣的。
而自己現在的身份是職業盜賊一個職業盜賊突然亮出了主教大人和公爵大人的任命文書這讓人先想到的就是偽造。如果抓幾個盜賊來拷問一下就知道他身上還有搶來欽差大臣的信物那更是鐵證如山。
想來想去結果還是想到了以自己最擅長的方式去解決問題最方便偷到手明天就走了。阿薩一下覺得也許自己真的是個當盜賊的料。不管是什么樣的情況自己處理起事情都是打打殺殺不是偷就是搶。
“明天就要回去了啊?”小懿在床前迎著燈光翻看著自己的筆記。這里的燈油是從蜥蜴沼澤里捕殺的蠻牛身上的脂肪熬成的紅色的火焰燃燒得很旺。她好象很心不在焉把筆記翻來翻去的偶爾對著燈火楞。“我們真的要回去嗎?”
“是啊。”阿薩在墻角坐下。那里堆著干草是他睡覺的地方。現在必須把精神養好夜深了以后就去偷書。他有種在野外培養出的獨特的睡覺方法只要預先想好了自己要什么時候醒到了那個時候一個激靈就可以醒過來。而且只要是想睡幾乎隨時都可以睡著。
“那里真的睡得著嗎?”小懿看著阿薩坐到了那里突然開口問。蠻牛脂肪燃燒起來的火是通紅的把她的臉也映得很紅。
“是啊。”阿薩倚在干草上準備閉上眼睛了。狼人的夜間視力卻是人類所無法比擬的。雖然這里的治安已經很好了但是每天晚上還是有狼人會在街上巡邏。這是去偷書的最大的障礙必須要打醒十二分的精神來對付。
小懿怔怔地看著阿薩那雙朦朧的眼睛里面的燈火在不停地閃動。她說:“雖然我也知道我一定要回去但是其實我不想回去的。”
阿薩閉上了眼睛問:“為什么?”時間最好要拿捏在這城里的作坊還沒關閉但是其他的獸人們都已經去休息了的時候讓作坊的聲音把自己的掩蓋起來。想要在完全安靜的情況下不露蹤跡地在這城里面潛伏著前進那是不可能的有的狼人甚至可以聽到百米之內的人的呼吸聲音。
小懿轉過去看著油燈長吸了一口氣仿佛要積累很大的力氣一樣然后輕輕地說:“我回去以后就要結婚了。”
阿薩的眼睛一下睜開了也楞楞地看著小懿。他這才想起她確實有個未婚夫在王都。悵然的失落感陡然沖過來把正在思考的所有東西都沖走了。
直到他悄悄地摸出旅館來到已經空蕩蕩的街上的時候腦筋里面都還混混僵僵的。即使只是從傍晚到夜間的這段不長的時間里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失眠了。
她要回去結婚了。
但是仔細想想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嗎?而且這好象也根本不關自己的事這是她公爵小姐的事情自己好象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在其中插上一腳。
不管別人和你有多美好的感情其實都是人生道路中偶爾一段的同路人而已最后始終都各自有各自的道路要走。這是村后的老冒險者曾經對他說過的一段話他一直都覺得很有道理。而且他早已決定了自己要走什么樣的道路了。
曾經虧欠她而良心不安的那件事情也已經彌補過來了。在這里的這件事情了結了過后自己就一人到處去旅游飄蕩。而她依然是公爵小姐自然有公爵小姐應該做的事情。
這個道理實在是非常的完善即便是再高的哲人也無法有更高層次的開通解釋但是阿薩心中依然有恍恍惚惚的悵然感覺。
蠻荒高地的干燥季風迎面吹拂而來其中夾雜著焦碳和鐵汁的味道耳旁的敲打聲逐漸清晰。前面就是那些作坊匯集的街道里面的工匠們和那些獸人學徒正在努力地工作。阿薩突然想起故鄉來了惆悵中他突然很懷念偶爾回到家中時父親為他準備的飯菜他第一次覺得一個人的自由自在并不是那么好的。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越過這片作坊街道就是城政廳了塞德洛斯城主和格魯將軍就住在那附近下午他已經打聽得很清楚了。阿薩定了定神用力地提醒自己現在確實不是胡思亂想的場合。
走過這段街道阿薩開始小心起來。前面已經是寂靜無聲的一片了蠻荒高地的空氣異常的干凈即便是沒有月亮的夜晚也可憑借星光依稀看得見前面高大的城政廳的輪廓。他躡手躡腳地朝那邊走了過去。
不過既然她已經就要結婚了為什么還要跑出來呢?說是要去拿掉在沼澤里的背包但想想就應該知道那是不可能揀得回來的。是想出來到處游玩嗎?為什么來找我?我喜歡她她是不是也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