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步,就等于是讓村中人喝西北風,管浩的態度稍微松緩一些,但還是那么堅決!
楊小寶的腰彎得更低,很是老實的道:“浩哥,我……我也是沒有辦法,現在我是蘆花村的代理村長,怎么都要為村子盡點義務。唉,誰生活都不容易呀!這根煙你先抽著……”
還是第一次看到楊小寶服軟,管浩也不相信楊小寶等人會耍什么花樣,畢竟他們有一百多人,而蘆花村的人才不過十多個,就算是踩都踩死他們了。再說了,他們這樣做也確實是無恥了點,可又能有什么辦法?家中都有好幾口人等著張嘴吃飯呢,要是莊稼再打不到什么糧食,連來年的生活都是問題了。
管浩搖頭道:“楊小寶,你不要再跟我套近乎了,沒用……”
“有野豬!”一直弓著腰的楊小寶,突然間瞳孔放大,雙眼瞪著管浩的斜后方。
“啊?”畢竟是靠山近,幾乎是每年都有野豬、黑瞎子下山,在莊稼地里面鉆來鉆去的。村民們收割莊稼,都要加小心。回轉過頭去,空蕩蕩的蘆葦叢,哪里有什么野豬……管浩心中暗叫了一聲不妙,就感到脖子一緊,被身材瘦弱的楊小寶直接給撂倒在了地上。這個蘆花村的頭號牲口,不容管浩有任何的喘息,照著他的下顎就是兩記重拳,然后從褲腿抽搐了一把鈍刀,抵在了管浩的脖子上,嘆聲道:“浩哥,你說你這是何苦呢?大家都是靠天吃飯的,你們這樣做也太狠毒了吧!”
叉他大爺的,怎么又上這犢子的當了!管浩吐了口血水,怒道:“楊小寶,你他媽的有種就殺了我,想要我們開壩放水,連門兒都沒有。兄弟們,給我上,將楊小寶這幫犢子都給剁成肉泥。”
大石頭村的人緊攥著手中的殺豬刀、獵叉,又往前邁動了幾步,刀尖距離楊小寶和那十幾個青年還不到兩米了,這要是真的打起來,他們十幾個人就算是能將對方給捅翻了幾個,他們也甭想活著走回蘆花村了。說不害怕,那是假話,可事到如今,說孬話求軟也沒用,他們都紅了眼睛,豁出去了。
“來呀!你們要是不信老子真的敢殺人,就上來。”楊小寶咧嘴笑了笑,鈍刀來回蹭了蹭,刀刃還是割破了管浩脖頸的皮膚,血水順著刀刃流淌出來。在陽光的照耀下,那血水愈加的艷紅,盡管他們都殺過兔子、宰過山雞,但是人……他們還真的沒有干過。這是生命,不是大風刮來的。
他們都被震懾住了,管浩臉色慘白,卻還夠彪悍,大聲道:“都他媽的愣著干什么?腦袋掉了碗大個疤,老子十八年后還是一條好漢。給我上,剁了這王八犢子!”
楊小寶的臉蛋有些發紅,不好意思的道:“浩哥,你何必非要刺激我呢?你是不是真的想尋死呀?不用照顧你那個瞎眼睛的老娘了,至于你那個如花似玉的妹妹……嘿嘿,我也剛好是沒有娶媳婦呢,保證不會委屈了她。”
就這一下,立即點中了管浩的要害,他瞪著血紅的眼珠子,真是恨不得將楊小寶給咬碎,撕爛了,吞進肚中。不過,他是真的不敢吭聲了,楊小寶什么事情不敢干,他死了倒是沒有什么,他老娘怎么辦?一想到他妹妹被這犢子給糟蹋了,就算是做鬼都不得安寧。
楊小寶有些小人得志般,得意的笑了笑:“你們看到了沒?趕緊都跳進河中,將河壩給我豁開。”
大石頭的人都愣住了,臉上有些猶豫,但是都沒有挪動腳步。
突然間,一個縮著頭,有些膽顫的男人從人群中挪了出來,仗著膽子,陪笑道:“小寶,你可千萬別亂來,要是讓你姐知道了,還不氣死,快放了浩子。”
楊小寶不屑道:“管仲華,你是出息了呀?敢這么跟我說話了?”
這輩子,管仲華最怕的人就是這個小舅子,就這么被小寶瞪了一眼,還是禁不住地往后倒退了兩步,惶然道:“我……我是你姐夫,這是為你好,殺人償命,你趕緊住手。”
楊小寶哼道:“滾蛋!你們趕緊將河壩豁開,要不然我就宰了管浩。”
人群中有人議論開了,就算是管浩被抓了又能怎樣?他們要是將河壩給豁開了,村中的人來年的生活都是個問題。一關系到自身的利益,他們還哪里顧得上被楊小寶鉗制著的管浩,盡管是眼神中有幾分愧疚,但還是又往前邁動著腳步,大有不將楊小寶等人給干殘了,誓不罷休的意思。
再好的獵手,在大山里面要是被野豬群給包圍了,也只有死路一條。
蘆花村的人都緊張了,連握著獵叉的手都微微顫抖起來,只有楊小寶,這個沒心沒肺的窩囊廢,在這種時刻了還不忘記落井下石,打趣道:“浩哥,你說你,為了大石頭村子,連命都不要了。反過來呢?你看看周圍的這幫犢子,他們誰不是想著自己,除了我那個沒用的姐夫,還有誰替你著想的?唉,我都替你不值呀,還是我對你好,抽根煙吧!”
這就是人性,赤.裸裸的自私。這又是事實,想不承認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