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來晚了。”他把茅臺放在桌上,隨后選了個空位坐下,注意到郁庭川身邊的宋傾城,好客的道:“想吃什么隨便點,上回過來的時候,點的菜要不要再各來一份?”
宋傾城彎了彎唇角,扭過頭去看身邊的男人。
郁庭川往后靠著椅背,戴鋼表的左手不知何時已經搭在她的椅子上,接收到她的疑惑,開腔解釋:“他是這里的老板,叫他老瞿就行。”
“今天我做東,你們隨意。”老瞿說著,擰開那瓶茅臺的蓋子:“你們這些人,平時怎么約都約不到一塊,這次難得聚一聚,要是不盡興吃頓飯,就是不給我面子。”
菜剛上齊,包廂門被推開,有道嬌小身影風風火火的進來。
宋傾城循聲回過頭,發現來的是個女孩子,也和自己差不多大,穿著香奈兒的套裙,外面套著水貂毛披肩,五官生得落落大方。
江遲看著對方說:“在家里的時候,各種嚷著要跟來,真讓你來了,半天找不到人。”
“我這不是臨時有點事,耽擱了。”女孩抿著嘴,在包廂里環顧一圈,視線最后停在宋傾城身上,仔細打量后,轉頭看向郁庭川,笑著問:“庭川哥哥,這就是你新找的小嫂子吧?”
“嫂子就嫂子,在前面帶個字做什么?”
聽到江遲這么說,女孩不樂意了,立刻反駁:“我看小嫂子跟我差不多大,不加個小字,不是把人喊老了。”
韓琛跟著插科打諢:“不就是小嫂子,你庭川哥哥可比人大不少。”
女孩又問郁庭川:“庭川哥哥,你說是不是?”
郁庭川笑,沒有應下這句話,只是用手虛摟著宋傾城的腰,介紹這個剛來的女孩:“江遲的堂妹,江雪。”
江雪的嘴巴很甜:“小嫂子好。”
宋傾城緩緩的笑起來,點頭致意:“你好,宋傾城。”
江雪來了后,飯桌上的氣氛更加熱絡。
考慮到等會兒還要開車,那瓶茅臺雖然開了,幾個男人都沒怎么喝。
期間,江雪忽然問宋傾城:“小嫂子,我特別好奇你和庭川哥哥怎么認識的,可以說給我聽聽么?”
郁庭川的手里夾著支煙,聽到江雪的問題,他低頭吸了口煙,宋傾城轉過頭去瞧他,他的臉在白色煙霧下顯得朦朧不清,江雪還在邊上巴巴的瞅著自己,包括飯桌上的其他人,似乎都很感興趣。
宋傾城想說,報紙上不都寫過么,但今天這種場合,不好太過敷衍,只能紅著耳廓道:“我跟郁菁回老宅,碰巧遇到的。”
韓琛卻說:“我聽到的版本怎么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么樣的?”江雪好奇地問。
“不是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某人帶著狗去會所打牌,結果那狗咬了人小姑娘一口,后來某人還讓自己的助理送小姑娘去打針,順便送回家,自此扯出一段奇妙的緣分……”
這個版本,聽著要浪漫許多。
江遲也跟著笑道:“我考慮去養條狗,指不定哪天給我找個媳婦回來。”
旁邊,一直充當著隱形人的顧政深突然插話:“不就咬了一口,打個疫苗也不過幾百塊的事,哪來那么多緣分。”
其他人怕鬧不愉快,立刻七嘴八舌的活躍氛圍。
老瞿道:“老顧,你這是羨慕嫉妒恨,以前你倆光棍湊一對,整天形影不離的,你再不定下來,明年雙十一照樣自個兒過!”
“我看老郁這樣,是甘之如飴。”韓琛說:“如果花幾百塊能找到這么個媳婦,換我我也愿意。”
江遲直接端起那杯橙汁,看著宋傾城道:“哥幾個說話不當,沒有惡意,有開罪的地方你多見諒,別往心里去。”
“不會。”宋傾城莞爾一笑,舉杯和他碰了碰。
顧政深不喜歡自己,她又不是不知道,所以不會特別介意。
畢竟顧衡陽的事,是真的擺在那里。
江遲見宋傾城沒不高興,也不像準備回家向郁庭川吹枕邊風的架勢,對這個姑娘也是越來越喜歡:“等你們結婚,我肯定封個大大的紅包。”
宋傾城笑,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郁庭川把煙頭按進煙灰缸,開腔說:“行了,趕緊吃飯,下午還有安排。”說著,他發現宋傾城幾乎不動那盤基圍蝦:“也不喜歡吃蝦?”
宋傾城不是不喜歡吃蝦,只是不喜歡剝蝦,她又不貪口腹之欲,看到還有別的菜可以吃,自然也就不去碰那盤蝦。
郁庭川注意到,只有他和宋傾城的手還很干凈。
他是因為沒怎么吃東西。
看了看宋傾城的骨碟,沒什么食物殘渣,又見旁邊的江雪正在剝大閘蟹,手上油膩膩的,他大概就猜到宋傾城不吃蝦的原因。
宋傾城還沒回答,郁庭川已經擼起襯衫袖口,開始剝蝦。
他剝蝦的動作慢條斯理,耐心十足。
沒一會兒,宋傾城的碗里多出七八顆蝦肉。
“先吃,不夠再剝。”郁庭川說著,用毛巾擦拭自己的手指。
宋傾城嗯一聲,低頭吃著蝦肉,感到滿足又甜蜜。
中途,韓琛起身去上廁所,包廂里沒洗手間,江遲吃完大閘蟹,跟著一起出去洗手。
公共洗手間。
兩人站在盥洗臺前,洗完手,各自點了根煙。
江遲掀眼皮看對面的韓琛:“不是浪子回頭了,怎么還把煙點上了?”
“在小姑娘面前,好歹做做樣子。”
江遲拿煙的手點著他,笑罵:“你就是這么把你老婆騙到手的,幸好剛才小姑娘不著你的道,要不然回頭老郁鐵定記你一筆。”
韓琛也笑:“人小姑娘被他迷得團團轉,眼珠子都差黏在他身上,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抽了會兒煙,江遲又道:“你感覺怎么樣?”
韓琛聽他沒頭沒尾的這句問,不但沒有露出疑惑,反而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估摸著是來真的。”
“我覺得這回也能定下來,這人是去老家追回來的,要不是運氣不好,這會兒肚子都該這么大了。”江遲比了比手勢,然后道:“就是以后生養有些困難,有時候,我也不知道老郁心里是怎么想的,看他這架勢,人是娶定了。”
“這還不好?”韓琛把煙叼在嘴邊,走到烘干機前伸手:“我看他挺樂意的,以前的事,真要論起來,我覺得也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江遲笑:“還真是,他要是不愿意,誰算計的了他,就算敢算計,事后也不能善了。”
“我倒是聽老顧說起,這個小姑娘以前和他外甥還有一段?”
“是有糾葛,不過沒想象中那么嚴重。”
韓琛聞,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誰沒個過去,老郁不也有么?這個人是他自己瞧上的,你們也沒瞎操心,特別是老顧,整天想著讓人跟前妻復婚,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收了人家什么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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