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收銀臺前,看到郁庭川取出黑卡結賬,宋傾城覺得他掏錢包的動作都很迷人,接過工作人員打包好的禮物,忍不住想要踮腳親郁庭川的臉。
12月28日,晚上十點多,國際航班抵達南城的機場。
飛機上,宋傾城挨著郁庭川的肩睡了一覺,直到坐進車里還覺得很困。
許東他們提早三天已經從洛杉磯回來。
今晚,開車來接人的是老趙。
回到云溪路八號園,宋傾城沒洗澡,只換了身睡衣就躺下。
一覺睡到大天亮。
再睜開眼,郁庭川已經去公司。
宋傾城吃早餐的時候,收到沈徹的微信,回國前,她有通知他,兩個人約好今天去看房子。
出門的時候,宋傾城帶上了買給沈徹的禮物。
沈徹已經在小區的門口等她。
上車后,宋傾城就把紙袋放到他腿上:“你的那份禮物。”
“還真有?我以為你說說的。”沈徹把手從方向盤上挪開,伸到紙袋里,再拿出來,發現是一張唱片,看上去價格就不便宜。
宋傾城解釋:“在la的amoebamusic店里買的,你不是一直想要么?”
“那不是很貴?”
“反正不是我付的錢。”
沈徹嘖嘖:“又開始虐狗,不用刻意暗示,我知道你嫁了個土豪老公。”
宋傾城聽了這話,不禁挽起嘴角,不是因為得意,而是因為,沈徹在擠兌自己的時候,也間接夸了郁庭川,她也形容不清楚這種心理,反正就是與有榮焉的感覺。
兩個人在中介員工的陪同下去看了房子。
宋傾城對房子基本滿意,于是工作人員打電話給房東,等到房東過來,當場簽了租房合同。
房子比計劃的要大,多了一個房間。
剛好,沈徹和以前同事合租的房子要到期,干脆決定搬來這里住。
宋傾城想著下午沒其他事,提出幫他一塊搬東西。
沈徹拿懷疑的目光瞅她:“我讓你干體力活,郁庭川知道會不會不高興?”
“你想多了。”宋傾城系上安全帶,稍微想了想,然后說:“他對我基本上采取放養政策,只要我不去亂七八糟的地方。”
沈徹想笑又不敢真笑:“亂七八糟的地方,這是給你劃了圈養的范圍,你在皇庭酒吧唱過歌的事郁庭川不知道吧?”
宋傾城沒有刻意和郁庭川提過自己以前的事,雖然她覺得他應該知道一些,至于知道到哪種程度,她也沒問過,過去的已經過去,哪怕對她來說有委屈有不甘,其實換個角度,如果沒有那些事,她可能還會遇到郁庭川,卻不會發生任何交集,更不會有現在的生活。
路上,宋傾城突然說:“沈徹,我在洛杉磯碰到我母親了。”
“真的假的?”沈徹忙轉頭來看她。
宋傾城勾了勾嘴角,語氣有些不以為然:“也可能是我的錯覺,畢竟這么多年沒有見過,當時也只是憑感覺。”
沈徹說:“既然不確定,那就當是看錯了,這些年她都不回南城看看,你又何必惦記著她。”
“不是惦記,只是感覺事情會變復雜。”
“……”沈徹沒聽懂她這話,有些深奧,剛想再問,又聽到宋傾城開口:“下星期我要回趟余饒,外婆的五七到了。”
沈徹點頭,主動問:“要我陪你回去么?”
“不用。”宋傾城莞爾:“只是去掃個墓,又不是多難的事,再說還有別的親戚可以幫忙。”
“郁庭川陪你么?”
“不確定,我還沒告訴他。”
說話的功夫,已經到芳華小區。
沈徹住的地方依舊邋遢,在他收拾床鋪的時候,宋傾城把他的臟衣服拿去洗手間,新租的房子還沒有洗衣機,需要房東去配,冬天的衣服又厚,她想著洗完甩干后再帶去那邊晾。
剛按下洗衣機的開關,外面有人敲門。
沈徹過去開了門。
宋傾城剛準備出去,聽到沈徹訝異的聲音:“媽,你怎么又不打招呼就過來?”
聞,宋傾城打消出去的念頭。
“你這么怕我過來,鬼鬼祟祟在做什么?”
陳嵐狐疑的聲音傳來。
沈徹只覺頭大:“哪有,我只是覺得您不要老搞突然襲擊。”
“你以為我想過來,你這兒跟豬圈一樣,哪回來不是我給你收拾的?”陳嵐應該進了臥室,聲音聽上去有些遠:“還不是你堂哥,待在醫院也沒人照看,你大伯母要上班,特別是最近年底,更抽不出身,請護工也不劃算,既然我空著,那就多照看你堂哥一點。”
沈徹的語氣不太樂意:“他結了婚不是有老婆,哪輪得到您操心。”
“你堂哥娶這么個富家女,你以為能把人當保姆使喚?不說讓她照顧人,別反倒讓人伺候她就成。”
陳嵐嘆了口氣:“以前看著挺好的,現在居然要鬧離婚。”
“離婚?離什么婚?”沈徹問。
“我也是聽你大伯母說的,已經是好幾天前的事,她去醫院看你堂哥,碰巧遇上兩口子吵架,你那堂嫂說要離婚,你堂哥接了句‘那就離吧’,夫妻倆現在還僵持著。”
陳嵐說著,嚴詞警告:“你以后給我睜大眼,找兒媳婦千萬別找這種有錢人家的,普普通通就好,要不然,咱們全家都要趕著伺候她。”
沈徹呵呵笑了笑,打著馬虎眼。
洗手間里,宋傾城聽到沈摯要離婚的消息,有驚訝,但也僅僅是驚訝,除此沒有其它的想法。
沈摯會和陸韻萱離婚,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宋傾城記起來,陸錫山被砸傷住院那次,他就和自己說過,只不過那個時候,她沒有當真放在心上。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已經不相信他說的任何一句話。
對陸韻萱他是徹頭徹尾的利用,還是動過真感情,她不清楚,以前還會想要知道答案,在他和陸韻萱出國的那刻起,這些已經變得無關緊要。
沒多久,陳嵐就被沈徹給忽悠走。
宋傾城從洗手間出來,幫著沈徹收拾東西,沈徹幾次欲又止,最后是宋傾城先看不下去,開口問他:“有什么話就講吧。”
“我堂哥在鬧離婚。”沈徹說。
宋傾城點點頭,神色平靜:“我剛才在里面聽到了。”
“就沒有想說點什么?”
“能說什么?”宋傾城心里也是波瀾無痕:“他們沒有白頭偕老,大仇已報。還是說,他離了婚會不會來找我?不管是哪一種,對我而都沒有意義。”說著,她看向沈徹:“你別忘了,我現在可是已婚婦女。”
“還婦女。”沈徹輕笑:“已婚少婦還差不多。”
宋傾城彎起唇角:“這個稱呼不錯。”
。
幫沈徹搬好家,已經是傍晚五點。
宋傾城沒有讓沈徹再開車送自己回去,眼看時間不早,她在小區門口用打車軟件叫了輛出租車,回到云溪路八號園,差不多五點半的樣子。
家里,郁庭川還沒回來。
因為宋傾城出門前打過招呼,鞏阿姨正在準備晚飯。
宋傾城剛在玄關處換了鞋,手機響,接到郁庭川打來的電話,他晚上臨時有個應酬,不回來吃飯。
“剛剛到家?”他應該是聽到了關門聲。
宋傾城邊往里走邊說:“嗯,沈徹今天搬家,你也知道他沒什么力氣,我想著我剛好在,順便就幫他搬了。”
郁庭川在那邊說:“看來你的力氣不小。”
宋傾城有些不好意思,坐在沙發上:“也就那樣吧。”說著,她轉個話頭:“你晚上少喝點酒,實在推不掉就讓許東幫你喝,回來也不要自己開車,可以叫酒店的代駕。”
一口氣囑咐完,她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婆媽。
這種事,他做老總這么多年,肯定是知道的,哪需要她這么提醒。
宋傾城握著手機,想要掩飾那點羞澀:“你快去忙吧。”
“今天有沒有想我?”
“……”
宋傾城感覺臉上溫度很高,唇角忍不住的上揚,不答反問:“那你呢,工作的時候有沒有想我?”
就在這時,別墅的門鈴響起來。
郁庭川也聽見了:“家里來客人了?”
“不知道,我去門口看看。”
說著,宋傾城站起來,和郁庭川道別:“先不跟你說了。”
郁庭川說了結束語:“好好吃晚飯,早點休息。”
掛斷電話,宋傾城走去玄關處。
她站在門口,隨著手里的門敞開去,看見門外站著個小男孩,六七歲的模樣,身上穿著夏季的校服,藍色拼領的白色t恤,下面是藍色短褲,腳上是深駝的皮鞋和白襪子,背著個大大的雙肩包,兩手正抱著個海豚毛絨玩具。
雙肩包的拉鏈處,栓著個神奇寶貝的小公仔,正輕輕地在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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