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庭川沒在這個問題上欺騙孩子:“你傾城阿姨的身體不太好,所以,孩子不確定會不會有,一切順其自然,如果你阿姨懷孕了,孩子肯定會生下來,你的弟弟或妹妹長到你這個年紀,爸爸也老了。等到joice結婚有了自己的孩子,爸爸可能已經離開這個世界……”
joice眼里淚光在閃爍,抱住郁庭川的脖子。
他不想要爸爸離開。
就算爸爸媽媽永遠不會和好了,也不想見不到爸爸。
……
二樓,書房里。
郁林江坐在書桌前,跟前擺著臺筆記本,這會兒連了視頻通話,筆記本的屏幕上,是一間裝修歐式的臥室,女人坐在不遠處的輪椅上,長發被陽臺吹進來的風拂起幾縷,她抬起手,輕輕的撥開。
深v的白色長裙快到腳邊,即便不良于行,也沒影響到她優雅而嫻靜的氣質。
然而此刻,郁林江的臉色難看到極致。
慕清雨不以為然,看著郁林江黑臉,反而淺淺一笑:“看來joice已經到國內,我剛剛還在想,要不給庭川打個電話,讓他去機場接孩子。”
“為什么突然把孩子送回來?”
郁林江出聲質問:“當初是你鬧著要孩子的撫養權,現在怎么回事,覺得孩子鬧騰又想當甩手掌柜?”
慕清雨莞爾,依舊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樣:“庭川把孩子送去老宅了?”
不等郁林江接腔,她自顧自地道:“是呀,他新婚燕爾的,把孩子留在云溪路那邊,指不定他那小嬌妻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你讓孩子自己回來的?”郁林江的語氣嚴厲不少。
以前,joice來南城過假期,雖然也獨自坐飛機,但是又有不同,不管是墨爾本還是南城這邊,都會安排人在機場接送,可是今天的事,從她的話里來回味,顯然不是這么來的。
慕清雨神色如常,只淡淡開口:“想知道什么,你讓郁庭川和我談。”
郁林江好歹是在商場混跡幾十年的老江湖,哪里看不出慕清雨那點小花樣:“你跟他談什么,當初不是你吵著嚷著要離婚嫌棄我這個二兒子,現在你們兩個還能找到共同話題?”
果然,慕清雨的表情尷尬,但只是一瞬,隨即便道:“那又怎么樣,哪怕離了婚,您可別忘了,是我給你們郁家生了長子嫡孫!”
郁林江冷笑:“原來你還記得你跟我兒子離婚了,我都看得出你的把戲,你以為他心里沒有數?”
慕清雨勉強彎起唇角,在視頻那頭對上郁林江冷冽的眼睛,故作輕松的開口:“行啊,既然我想什么你們都知道,那我明天就回國,剛好這么多年沒有再見大哥,我聽說大嫂一直在醫院照顧他,挺想看看他們現在怎么樣了。”
“你敢去醫院試試看!”
郁林江的額際青筋隱現,難得動怒。
慕清雨一臉鎮定:“那就讓郁庭川過來,我這雙腿是斷在你們家的,總該派個人出來和我談。”
……
郁庭川在二樓的露臺點了支煙。
沒多久,家里保姆過來:“郁總,董事長喊您去書房。”
郁庭川大概猜到是為什么,他本打算抽完煙給慕清雨打個電話,現在看來,應該是不需要了。
把煙蒂踩滅在腳邊,他轉身進了小洋樓。
郁庭川走進書房,看見郁林江坐在沙發上倒茶,書桌上,有一臺筆記本,郁林江喝了口茶,深深地看這個兒子一眼,然后離開書房,心情不怎么好,隱隱有發過火的跡象。
等到房門合上,郁庭川去到書桌前。
只一眼,便看到屏幕上還顯示視頻通話中。
郁庭川沒有多驚訝,隔著屏幕,看著那頭的女人,開腔問:“怎么突然送joice回國?”
慕清雨往后靠坐在輪椅上,站在書桌前的男人,見他穿著襯衫西裝,筆挺中自帶幾分閑適,不疾不徐的聲線,很有磁性,比起多年以前,更加穩重,想到他如今的身家,難怪會引得小姑娘趨之若鶩。
想到這一點,慕清雨腦海里閃過某句話——
教會男人成熟的女人,肯定不是他相伴一生的對象。
慕清雨深吸口氣,拋開雜亂思緒,似閑聊般道:“這不是快過年了,我媽希望我今年春節回國,我答應了,因為這邊還有點事,所以讓joice先回去,他素來喜歡和你相處,我就給他買了去南城的機票。”
“你不知道一個孩子那樣很危險?”
“我知道啊。”慕清雨莞爾:“所以我提前給你打電話,是你沒有接,你都不管孩子死活,我干嘛還當寶貝捂著。”
話落,她又打趣的說:“怎么樣,找了那么嫩的老婆,我在澳洲的日子可沒你過得瀟灑自在,joice在你的別墅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現在的小姑娘,氣性大著呢,不見得肯給人當后媽。”
郁庭川緩聲接腔:“這些就不勞你操心。”
比起慕清雨的假裝灑脫,郁庭川的語氣才是真正輕描淡寫,好像就把她當做一個不怎么相熟的普通人。
“我想過了,這兩年我一直在加大復健的力度,在管理孩子方面,越來越顯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與其讓孩子跟著我受苦,不如托你照顧一段時間。”
慕清雨說著,看向郁庭川:“你不是再婚了,怎么說joice現在也算你的兒子,讓你的新婚妻子照看一下,joice一直很懂事聽話,肯定不會給她添麻煩,你要是真嫌這個兒子拖后腿,那就扔老宅吧,終有人給他一口飯吃。”
郁庭川沒有就孩子的問題和她發生爭執,哪怕她要把孩子扔在南城,見她說完,打算結束視頻通話。
慕清雨感覺自己的話像打在棉花上面,又道:“怎么,現在連和我多說句話都不愿意了?”
說著,她用手指撥了撥耳邊發絲,佯作不經意地說:“你的小嬌妻呢,你送joice來老宅,她有沒有跟過來,你打算和她一直住在云溪路八號園那邊?”
“說完了?”郁庭川問。
慕清雨沒有接話。
郁庭川開腔:“我們住哪兒你不用費心。”
“嫌我多管閑事?”慕清雨輕輕笑了聲,想起母親告知的情況,心里更加難捱:“打算什么時候辦婚禮,我看趁著年后就可以,到時候我剛好在國內,說不定還能過去捧個場。”
“先顧好你自己吧。”郁庭川說完,伸手去關視頻。
慕清雨的好修養瞬間崩裂,忍不住出冷諷:“我以前倒真的沒看出來,你還喜歡搞自己侄女的同學,滋味怎么樣,二十歲左右的小姑娘,是不是在床上把你伺候的很爽,做的時候,有沒有讓她喊你叔叔,像你們這種男人,不就喜歡這種變態的癖好,然后買個包就能把人哄得團團轉。”
在這番話上,郁庭川沒有讓她,回望她的眼神深不見底:“既然已經離婚,橋歸橋路歸路,除了joice的問題,我找怎么樣的女人,是我的私事,就算我要把我名下所有財產轉給她,旁人也管不著。”
慕清雨見郁庭川這個態度,沒有再硬碰硬:“你就是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給她,那也是你的事。”頓了一頓,又道:“我作為前妻,關心一下前夫的生活不行么?”
“那就別折騰,少插手別人的家事。”
慕清雨聽了,冷笑:“我折騰?我折騰什么了?我要是折騰,你們郁家現在還能維持這副和睦的假象?郁庭川,沒離婚的時候,怎么不見你這么維護我!”
……
晚上十一點多,郁庭川才回到云溪路八號園。
別墅里,客廳還亮著燈。
郁庭川開門進去,在玄關處就看到沙發上的宋傾城,她懷里揣著個抱枕,盤腿坐著,應該是洗過澡,身上換了衣服,扎著丸子頭,五官素凈漂亮,聽見開門的動靜,她立刻轉頭瞅過來。
宋傾城見郁庭川回來,下了沙發過去:“joice留在老宅了么?”
“怎么還不睡?”郁庭川關了門。
“嗯,想等你回來。”
說這話時,流露出淡淡的羞赧。
宋傾城看著眼前的男人,隔得近聞到他身上的氣息,那股踏實的感覺頓時充斥了她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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