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姜憲過兩天就要回西安了。
她遺憾地道:“我們家大人要和陜西都司的王成交接,只有以后再聚了。不過,太原離西安不遠,您若是有空,不妨來西安看我。我在西安也很無聊。”
夏夫人等人都頗為刻板,一舉一動都要符合世家夫人的風范。說實話,這樣的人姜憲見得多了,反而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不如魯夫人這樣的生動活潑,更真實。
魯夫人也很喜歡姜憲,覺得她小小年紀就見多識廣,說話行事總給人留兩分余地,是個十分聰慧的女孩子。
姜憲就委托她帶份禮物給李奎的夫人:“難得遇到她的生辰,卻不能去。”
魯夫人自然點頭應諾,姜憲就和魯夫人邊說著話,邊往花廳去。
李夫人和丁夫人等人在花廳里說著閑話。
姜憲尋思著得親自去給李夫人道聲賀才是。
她和魯夫人說笑著與高妙容擦肩而過。
姜憲是連眼角的余光都沒有瞥高妙容一下,魯夫人則直接無視了高妙容,歡聲笑語地和姜憲說著話。
高妙容站在那里,一雙手緊緊地攥成了拳。
但今天來的達官貴人太多了,壓根就沒有人注意到高妙容的失態。
她靜靜地站了半晌,又默默地去了茶房,坐在那里喝了半天的茶,才攢足了勇氣出現在宴請的花廳里。
相比過去,這次的客人來得又多又整齊,就連胡以良都來了。
大家說說笑笑鬧騰了一天,女眷們在聽過戲用了晚膳后就回去了,外院那邊卻由李長青領著轉戰去了院子里喝花酒。
被人灌醉了架回來的李謙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長松了口氣,起身喝了盞蜂蜜水,突然間一改剛才的頹然坐了起來,讓姜憲吩咐小丫鬟們打了水進來更衣。
姜憲擔心道:“你剛剛喝了酒出了汗,現在的毛孔都張開了,這個時候洗澡,最容易受涼了。你還是在被子里捂一會好了,等身上的毛孔慢慢收斂了再去洗漱也不遲。這可是常大夫告訴我的,我要看著你。”
李謙聽了直笑,道:“我什么事也沒有!剛才不過是為了哄那些給我敬酒的人。不然我可真要走著進去躺著出來了。”
姜憲杏目圓瞪。
這個狡猾的家伙。
可她還是會擔心。
“你剛才喝了酒是事實吧?”姜憲不依地道,“那就給我老實捂一會。”
李謙含笑望著姜憲,乖乖聽話地躺了下去。
姜憲坐在床邊,看著他明亮的雙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李謙的頭發烏黑發亮,又直又硬,不像她的頭發,小的時候有點發黃,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芝麻核桃才養成了如今的模樣,卻依舊軟軟的。
她不知道聽誰說過,頭發硬的人心腸也硬,頭發軟的人心腸也軟。可她當初能毒殺了背叛她的趙翌,怎么稱得上心軟?而李謙卻幾年如一日的守護著她,為了她甚至放棄了登頂的機會,心腸那么的軟。
姜憲想著,就俯身親了親李謙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