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憶著這里面種種細節,想著侯爺最開始好像……并沒打算要自己身子,也是后來自己去竹樓之上撞見了不該看到的,侯爺一時惱了,才要了自己。
她心里隱隱有些猜測,卻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她只是一個小丫鬟,侯爺怎么會上這份心?
這么胡思亂想的時候,她這里繡嚢也差不多做好了。
其實她手快,只要肯用心做,也費不了多少功夫,之前磨了那么久,還是因為不敢光明正大,只能偷偷摸摸的,現在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放開了痛快地做,自然就快。
她仔細打量著這繡嚢,自己是極喜歡的,上面一抹竹子,清爽的綠色恰如侯爺書房外的那一片綠,倒是很適合侯爺。
只是侯爺到底是侯爺,也不知道他什么眼光,會不會挑剔。
正在那里看著,就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湊到窗欞外一看,卻見桂花樹旁,侯爺正撩袍拾階而上。
她趕緊過去迎著。
霍筠青看到她后,眸光湛湛,倒是把她頗打量了幾眼,看得她十分不自在。
難道侯爺知道自己在小姐那里的事了,侯爺生氣了?
她想起自己在小姐那里的狐假虎威,頗有些心虛地道:“侯爺,可是奴婢做錯了什么?”
霍筠青卻收回了目光,淡聲道;“以后你安分住在這里。”
香嫵忙點頭:“嗯。”
聽話聽音,她聽出來了,侯爺讓自己安分,可能是嫌自己去小姐那里,還和小姐起了爭執,這就是“不安分”了。
霍筠青:“還有事嗎?”
香嫵本來低頭想著自己“不安分”的事,此時聽到這個,也是微怔了下,忙搖頭:“奴婢沒什么事。”
霍筠青道:“既如此,那本侯走了。”
香嫵聽著,心中略松了口氣,想著看來侯爺不打算追究自己和小姐的事了?就這么過去了?
一時竟然連那荷包都忘記了,當下忙道:“奴婢送侯爺。”
霍筠青聽了,神情微頓,看了一眼這小丫鬟,到底還是緊繃著下巴,轉身離開。
香嫵隨在他身后,亦步亦趨地跟著,殷勤地送他。
霍筠青看小丫鬟那眉眼間泛起的喜歡,簡直是藏都藏不住,不由越發沉下臉。
自己才從外面歸來,特意過來看看,結果她就這么不盼著自己留下?恨不得馬上打發了自己?
一時想起來院門外鬼鬼祟祟的白簡,更加皺眉了。
這么想著間,霍筠青已經走到了院門外,他回頭看向小丫鬟,卻見小丫鬟雖然依然立在那里目送著自己,但看那樣子,仿佛隨時準備著抽身回去了。
當下冷笑一聲,他回轉了身,一撩袍,又直接跨入了房中。
“啊?侯爺?”香嫵本來以為自己已經逃過一劫,猛地見侯爺又回來了,也是當場傻眼。
侯爺是剛才忘記,現在想起來了?
“怎么,這么不盼著本侯過來?”霍筠青眉眼泛冷。
“不是!”香嫵心里一慌:“奴婢怎么會呢,奴婢只盼著侯爺過來,奴婢好生伺候侯爺。”
然而霍筠青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小丫鬟在說謊。
就那雙眼兒,編瞎話藏都藏不住。
他大踏步,重新步入房中,撩起袍子一坐:“今日本侯就在這里歇著了。”
香嫵看侯爺這架勢,心中自是忐忑,只好忙上前道:“那奴婢伺候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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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如何伺候侯爺,香嫵倒也是駕輕就熟了,無非是先脫靴子再脫衣袍,之后再伺候沐浴,若是他想,就上榻去任憑折騰。
所以香嫵這次乖順地彎腰下去,跪在那里就要為侯爺脫靴子。
誰知侯爺卻一個伸手,阻止了她。
香嫵忙起身,喃喃地道:“侯爺?”
她當然知道,在小姐面前,自己還可以撐一撐,但是在侯爺面前,不行,自己那股子底氣是從侯爺這里狐假虎威借來的。
所以在侯爺面前,自己永遠都是奴婢,硬不起來。
霍筠青看著這小丫鬟,最近忙,也是有些日子不見了。
其實霍筠青自那些日子要了小丫鬟身子,倒是有些癡迷,這些日子忙于公務,又看不到這小香嫵,慢慢地就冷靜下來了。
冷靜下來后,偶爾想起來這小丫鬟,自己也覺疑惑,他平不是貪戀女色的人,怎么就對這么一個小丫鬟有些癡迷。
他這么一想,便多少有幾分不豫,想著不過是一個小丫鬟,既然把身子給了自己,就好生安置了在府里,斷然不會虧待了她,而自己么,也是絕對不會牽腸掛肚的。
只是今日回來,他忙完了公務,不知不覺便過來了——也許是因為小丫鬟的院落距離自己的書房太近了。
誰知道一進來,就發現了外面那個鬼鬼祟祟的白簡。
白簡武藝高強但是心性簡單,何曾這樣藏藏掖掖?
霍筠青心間越發不快,盯著這小丫鬟,看她細致柔順的樣子,端的是我見猶憐。
只是她那小心思——
霍筠青沉默半響,終于開口:“你剛才在做什么?”
而香嫵這里,聽得這話,心真是狠狠地往下一墜。
侯爺果然問起來了……
香嫵咬著唇,小聲說:“也沒干什么……”
霍筠青冷笑:“是嗎?沒干什么?”
香嫵聽他這語氣,冷冽得很,頓時心慌了,眼珠一轉,想起來了,連忙道:“侯爺,奴婢剛才在忙,忙著給侯爺做繡嚢!奴婢給侯爺做的繡嚢已經好了,侯爺要看看嗎?”
霍筠青一聽這話,挑眉:“真的?”
香嫵:“自然是真的,奴婢便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騙侯爺!不信奴婢這就拿來給侯爺看。”
霍筠青依然看著香嫵,不語。
香嫵見他不說話,大著膽子,拿來了那繡嚢,之后抿著唇兒,小心翼翼地遞過去:“侯爺,你看,這是奴婢熬夜為你做的……”
霍筠青聽著那綿軟聲音,抬眸看過去。
卻見小丫鬟眼神清亮柔和,含著期待,小心翼翼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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