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衛宣氏在鳴蟬的幫助下終于慢慢爬了起來。剛才柴進已經認出她來,狠狠地將她從車上甩了下來,下手是分外的重,摔得她七魄中丟了五魄,好半天都動彈不得。
衛宣氏剛站起身,箭雨便呼嘯而過,射向身后的蠻族。衛宣氏差一點被射中,鳴蟬一把將她按倒。衛宣氏心中一暖,轉向鳴蟬,剛要開口,卻看到鳴蟬胸前直直地插著一根狼牙箭。鳴蟬目光已經恍惚,緊緊盯著衛宣氏,想要說什么,終究沒有說出來,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眼看著對自己忠心之人接二連三地死在眼前,衛宣氏仿佛也被射了一箭,望著倒在血泊中的鳴蟬,身體木然而立,似乎忘記自己在箭雨飛射的戰場之上。好半天,她才收回目光,將顫抖的雙手緊緊鉸在一起,看向不遠處的宣鳴,目光無比陰毒。可是卻不再戀戰,借著混戰消失在了三甲峽的峭壁縫隙之間
而這時柴進,犬哈公主等人連忙躲避,不時用劍磕飛弓箭。
宣鳴再次揮了揮手,身后的士兵圍攏上前,向飛燕和犬哈公主逼近。
飛燕和犬哈公主對望了一眼,知道對方都有聯手抗敵的心思,各自指揮著柴進和殘余的蠻族士兵,匯合在一起,保護著飛燕和犬哈公主向峽口外退去。
阻路的落石被推倒。且戰且退中,蠻族士兵不斷有人倒下,飛燕身邊的侍衛也損失了幾人。
就在這時,宣鳴身邊的通古部向導說:“不好!有風暴襲來,而且……似乎遠處有馬蹄的聲音……”
宣鳴冷冷地看著眼前的殘局,知道今日必不能降服得住那胡戎一部,又不知來者何人,倒是來日方長……于是便說了聲:“撤退!”
當出了三甲峽后,那犬哈公主所剩的部眾已經是不多了,但是也算是劫后余生。她神色復雜地看著飛燕,似乎在權衡著該拿她如何是好,最后只是說了一句:“你很聰明,我犬哈欠了你一次人情,若是有機會定然報答!”說完,便帶領著自己的部下步行,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飛燕這廂也是長長吐了一口氣,轉過頭清點著自己這一方的人數。
此番遇險,隨身的財務盡是丟失了干凈的。但是唯一慶幸的確是,除了有個別在方才混戰中傷亡的人外,大部分人還是安然無恙。而寶珠等侍女也是因著被押解在了另一輛馬車里而免遭了那冰蠶絲的荼毒。
可是雖然擺脫了衛宣氏與胡戎的鉗制,可是眼看著一場風暴將至,他們這一行人又沒有車馬該是如何是好?
飛燕快速地掃視著四周,突然發現柴進直了眼兒,順著他的方向一看,突然遠處傳來了馬蹄“得得”的響聲,似乎有一大堆人馬正快速地朝著自己這一方疾馳了過來。
就在這時,風暴也是雨來愈大,刮得人搖搖欲墜,似乎是下一刻便要飄在了半空中。
來者何人?飛燕心內一驚,若是盜匪的話,此時自己手下的這些個侍衛可是再也支撐不住了……
可是當那人馬越來越近時,飛燕跪在地上用斗篷遮擋住自己的臉兒,順著斗篷的縫隙看過去,領頭的人騎著一匹全黑的駿馬,一身戎裝鎧甲,那樣的身影竟是許久未見的,赫然正是自己的夫君——驍王!
驍王遠遠地便看到了遠方那幾十名狼狽不堪的人,便是急促地又催馬前行,當來到近前時,馬兒還沒來得及停下,他已經如同一陣風一般從馬身上跳躍了下來,大步奔到他們面前,兩眼掃視著狼狽不堪的人群,卻看不出這個個身穿斗篷的,哪一個才是自己的女人,當下緊盯著柴進,嘴角繃得緊緊地問:“側妃人呢?”
柴金滿臉愧色,自覺是自己差事不力,是對不住主子的,便是跪倒在地,大聲道:“屬下實在虧對驍王,罪該萬死,讓側妃她……”
柴進原本想說讓側妃受了驚嚇,可是他這般的咬文嚼字的半響切不入正題,實在是要了他主子的命,本來驟然聽聞飛燕入了北疆又被人劫持已然是心神俱裂。
如今聽聞個“虧對”,便是心膽俱裂,直直地飛起一腳踹向柴進,聲嘶力竭道:“我問你人呢!”
眼看著柴進被踹成了風箏,在半空中飛,飛燕吐了一口嘴里的細沙,想站也是站不起來,只能勉強側著臉背著風揚聲道:“妾身在這……”
下一刻,驍王已經快速地來到了她的面前,一把將她拉起,扯進懷中,看著斗篷里露出的灰蒙蒙的小臉,便是激動地親了一口,然后問道:“可是受了傷?”
風沙太大,飛燕已經說不出話來,可是眼看驍王還能起馬,向來身上的傷勢應該是不重吧?心內一寬,只能用力地搖了搖頭。
驍王也不再說話,抱著她上了馬,然后又讓其他人也跟著上了騎兵的馬匹,便是又開始一路狂奔,跑了住了一里路,來到一處半坡上當地人專門用來躲避風沙的茅店土屋內,暫避風沙。
這時驍王才松開了懷里的人兒,讓她下馬入屋休息,可是飛燕卻是絕對自己方才挨著驍王的臉兒一側,竟是一片的溫潤……
待得伸手一摸,才發現竟是一片殷虹的鮮血……
飛燕微微抖著睫毛望向了驍王的胸膛,只見那里已經是一片的刺眼的紅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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