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辰心中冷冷一笑,曹皇后人還沒見著,曹其妙便先湊上來狗仗人勢。
在她面前耍威風,也不知曹其妙想打的是宮女,還是她?
溫良辰搖搖頭道:“此處是母后寢宮,二皇嫂懲罰坤寧宮婢女,未免不妥。”
曹其妙斜眼看著她,冷聲道:“母后尚在病中,這等賤婢便無法無天了,我愿替母后分憂,讓他們知曉好歹。”
曹其妙高傲地抬起頭,紅色嘴唇開合,將“他們”二字咬得極重。
溫良辰抿唇一笑,側身讓出道兒來,從善如流地道:“既然如此,那便全權由二皇嫂處置。不過,嬤嬤可要記得,你們定要如二皇嫂所說,要讓此奴婢知曉好歹,掌嘴時不可手下留情。”
曹其妙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沒想到溫良辰如此好說話,今日她是吃錯藥了?
嬤嬤們迅速上前,將宮女拖了下去,那宮女垂著腦袋,臉色慘白如紙,一副生機全無的模樣。
片刻之后,宮門外傳來凄厲的尖叫聲,便知嬤嬤們是已經開始行罰了。
“弟妹還未恭喜皇嫂,聽聞二皇兄今年在工部主事順利,為百姓修壩抗洪,不少人夸皇兄心慈仁善呢。”溫良辰上前一步,挑眉笑道,綠眸中卻泛著微微冷意。
“……”曹其妙愣了一下,額上冷汗“嘩”地便下來了,她往后退上一步,驚訝地溫良辰,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前幾日她進宮,二皇子特地叮囑沖動的她,務必要為人和氣,不可與人交惡。
二皇子雖在皇子中占長,其出身卻不夠尊貴,說到底,還是秦元君這位嫡出的皇子機會更大。
如今,宣德帝給了三位兒子一個平等競爭的機會,二皇子絕對不能容忍自己失敗。
曹其妙敢在坤寧宮大顯威風,卻不敢為二皇子招來惡名,她急忙轉過頭,慌慌張張地朝身邊女官吩咐道:“你快些出去,讓嬤嬤們住手。”
“王妃?”純鈞疑惑地抬起頭,看向溫良辰,她心道,姑娘為何要救下那位宮婢,干脆放任她被打得口鼻流血,豈不是能坐實曹其妙跋扈之名?
溫良辰朝她搖了搖頭,眼底不忍之色盡顯,純鈞瞬間便明白了。
宮婢只不過犯了一個小錯罷了,自己也未受到任何傷害,以嚴酷的殘忍的刑罰折磨她,未免太不人道。
曹皇后躺在內殿的一張榻上,精神看似不佳,她見溫良辰入內,迅速將頭歪向一邊,故意作出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見過母后。”溫良辰淡淡一笑,端端正正行禮道。
曹其妙方才被溫良辰擺了一道,這會兒火氣還沒消,她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道:“哎,弟妹你在近日在家中休養,日子過得倒是好,母后卻好巧不巧著了涼,我端湯倒水伺候在榻前,累得好幾日沒合過眼了。”
溫良辰轉過頭,露出驚訝之色,皺著眉頭答道:“母后到底是何時生病著涼?我為何未聽宮中傳來消息,若我和王爺提前知曉此事,定會報備禮部辭去回門之宴,親自來宮中服侍母后。”
曹其妙嘴角一抽,報備禮部?虧你想得出來。這溫良辰越發牙尖嘴利,真讓人抓不出任何錯處。
此時,曹皇后躺在榻上,一顆心簡直急到了嗓子眼里,她心道,妙兒還是太過年輕,對上溫良辰這只小狐貍,居然討不了半點好處去。
“妙兒,四媳婦,你們都過來。”曹皇后忽然睜開雙眼,嘶啞出聲。
“母后,您可覺得好些了?”曹其妙坐在榻邊,滿臉憂色,儼然一副孝順兒媳婦的模樣。
曹皇后拍了拍她的手,緩緩說道:“這幾日你也累了,你回王府休息去罷,由四媳婦照顧我便是。”
曹皇后朝曹其妙使了個眼色,曹其妙轉了轉眼珠,立即心領神會地道:“母后,四弟妹畢竟年輕,媳婦當真不放心。”
“妙兒,母后知道你府上諸事繁雜,不能令你為難……”
二人假惺惺地互訴婆媳衷情,念得溫良辰耳朵起了一層老繭,直到二人說得沒話說了,溫良辰居然還沒有半分接話的意思。
曹皇后撩起眼皮,眼里含著不滿,說道:“老四媳婦,你怎的一句話也不說?莫非你想回府,不再管本宮死活?”
這頂與孝順有關的帽子,扣得倒是有些大了。
“母后乃是萬金之體,那等病患邪祟如何能入得了母后之身?”溫良辰慢吞吞地走上前來,刻意放緩聲音,笑瞇瞇地道:“二皇嫂放心,弟妹會好生照顧母后,不會讓母后吃半點的虧。”
興許是溫良辰變臉太快,抑或是她的聲音太過詭異,曹皇后突然背后一寒,心中開始莫名其妙地惴惴不安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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