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上路
韋行說:“或者,他明知道我不會殺他,不過是做個姿態,要你回來。”
韓青叫帥望進來,聽了這話,回過頭微微苦笑:“他不知道你能停住,即使他知道,他冒這么大風險,要我回來,我能不回來嗎?”
韋行笑:“我也希望你回來。我發誓不再開口說話了。”
韓青笑:“放屁。”
韓青叫帥望:“照顧你父親。”
韋帥望探探頭,看看倒在床上的韋行:“他看起來,象是受了內傷的樣子。”
韓青點點頭:“可惜,傷藥都在火里了。”
帥望笑:“嗯,除了我帶在身上的。”
韓青笑,拍拍帥望的小腦袋:“去吧。”
冷秋劍已還鞘,人還站在窗前。
韓青走到他身后,跪下:“我回來了。”
冷秋回頭,看到韓青,微笑:“回來了。”
韓青答:“是。”
冷秋說話間,神態已回復如常:“好,解釋給我聽吧,放走一條手臂的冷玉,還有,送給冷惡解毒的藥,還有,叫來冷颯。”
韓青苦笑:“冷玉的手臂是被帥望用計炸飛的。然后,帥望告訴我,一些不會冷家功夫的人正在冷玉家里燒殺,我意識到,是冷惡來趁火打劫。我一個人,不是冷惡對手。”
冷秋點點頭。
韓青道:“至于冷惡——他是中了毒,不過,以他的功夫,克制毒性在一兩日內找到解藥不成問題。”
冷秋微笑:“他能不能找到解藥,與你何干?難道你同他不打不相識,惺惺相惜?”
韓青沉默一會兒:“他畢竟是帥望的父親,既然死不了,何必令帥望背這個包袱。”
冷秋瞪著他:“你的意思是,冷惡中的毒,也是那個小家伙下的手?”
韓青苦笑再一次把經過細細講給冷秋聽,然后總結:“是,做弟子的,真是給師父丟臉。如果沒有小帥望,我就死定了。”
冷秋沉默地看著韓青。
韓青再一次覺得,帥望必須離開這里。
過了一會兒,冷秋看著韓青:“韋帥望從哪兒拿的那些東西?”
韓青道:“冷良那兒。”
冷秋沉默一會兒:“呵,冷良的私貨,據說霹靂彈已價值二千兩銀子一個,而且,不賣給冷家人。花雨一個,就價值十萬兩,因為據說收到貨的那個家伙,為了保證自己拿到的是獨一無二的天下第一暗器,把唐家制花雨的師父給殺了。”
韓青道:“冷良同冷惡有勾結。”
冷秋道:“是啊,不然,憑他自己哪弄得到這些!”
韓青苦笑:“可惜,這次我們不能再殺人,連殲兩個協理,已經夠我們向冷家的長老們解釋的了。”
冷秋道:“帥望能拿到那些東西,也是冷良默許的吧?”
韓青道:“也許,他欠帥望一個人情。”
冷秋諷刺:“是嗎,我還真不知道他身上還有人的感情在。”
韓青苦笑。
“關于帥望,”冷秋問韓青:“你真的還認為,你養了個好孩子?”
韓青道:“是!”
冷秋道:“他是一頭狼。”
韓青沉默。
冷秋道:“他已經殺了他父親,雖然冷惡沒有死,可是他選擇殺他,他明知那是他父親,他是頭狼!”
韓青問:“那么,師父認為他應該如何選擇?”
冷秋淡淡地:“象個真正的小孩子一樣,縮在一邊哭,或者,驚聲尖叫。”
韓青沉默,狼嗎?那個小孩子,在自己衣服上別上毒針,然后跑到冷惡面前,打算激怒冷惡,難道他不知道冷惡能一巴掌拍死他嗎?他當然知道,那時,他還不知道冷惡可能會對他手下留情,即使后來知道冷惡是他生父——也不能肯定冷惡會對他手下容情。這個小孩子——一個身不由主,被人送過來送過去的小孩子,舍出命來救他。
韋帥望是一頭狼嗎?即使是一頭狼,又怎么樣?
有情有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