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他走到顧清面前,臉上滿是和藹可親的笑容,關切地問道:“清丫頭,剛才沒被嚇到吧?”
顧清面上掛著淺笑,心里卻為他虛偽的和善面目感到嫌惡。
她輕輕搖頭,乖巧地回應:“陳伯父,我沒事,哈瑞看著挺可愛的,就是活潑了些。”
陳巍點點頭,語氣里多了幾分感慨:“沒嚇到就好。這條狗養了好些年了,一直都這么活潑,野性難馴。”
顧清配合著點點頭,神色平靜,語氣自然地將話題揭過:“陳伯父,我們開始治療吧。”
“好,清丫頭,跟我來吧。”
陳巍微微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轉身邁開步子,朝著家庭醫院的方向走去。
來到家庭醫院,進入病房。
陳巍走到病床前坐下,看向顧清,語氣親切:“清丫頭,又要麻煩你了。”
顧清薄唇微抿:“陳伯父,您客氣了。”
說著,她已經將各種醫療器具整齊地擺在一旁的托盤上。
她取出一根銀針,緩緩刺入陳巍的穴位,輕聲開口詢問:“陳伯父,經過前面幾次治療,您感覺身體有變化嗎?”
陳巍半躺在病床上,聽到顧清的問話,露出滿意的笑容,不假思索地夸贊道:“清丫頭有能耐啊。以前其他醫生給我又是針灸,又是配藥。折騰半天,半點效果都沒有。”
“你呢,只給我治療了幾次,效果就立竿見影。我現在吃得香,睡得好,渾身都透著一股舒坦勁兒。”
說到這,陳巍心底冷哼一聲。
否則,也不會將她留到現在了。
顧清站在陳巍的頭頂一側,聽到他這番話,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笑容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她不過是自己搭配了些療養藥,在藥理上確實是對身體有益,但也遠遠達不到陳巍所描述的這種神奇效果。
陳巍之所以會有這種強烈的感覺,全是心理作用在作祟。
顧清斂下心神,嘴角浮起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像是在安撫一位普通病患:“有效就好。”
今天陳巍的治療狀態和以往有些不同。
治療過程中,陳巍時不時佯裝出一副輕松隨意的樣子,自問道——
“也不知道我這病,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徹底好啊?”
“唉,我這病要是能快點好就好了。”
在顧清給他配藥時,陳巍第三次閑聊似的問道:“清丫頭,你覺得伯父這病,還得多久才能痊愈?”
每一次詢問,措辭不同,語氣各異,可那急切的內核卻始終沒變。
顧清敏銳地察覺到他內心深處的急切。
第六感告訴她,陳巍今天詢問的種種原因,絕非僅僅出于對健康的渴望。
這背后,一定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就像是急于實施某種計劃,現在只等那一個機會罷了。
短暫的思忖過后,顧清抬眸對上陳巍的目光,故意將原本該痊愈的時間提前說道:“陳伯父,您恢復得相當不錯。照目前這情形,再調養一個月,身體狀態就足以支撐您請醫生做手術了。”
話一出口,顧清便留意到陳巍眼底閃過一抹難以抑制的光亮。
轉瞬即逝,卻沒能逃過她的眼睛。
顧清暗自冷笑,面上卻云淡風輕,繼續手上的治療動作。
她心里大概知曉,自己這一句話,已經在陳巍的心底種下了一顆種子。
若陳巍真有什么計劃,接下來的一個月里,必定會有所行動。
治療結束。
陳巍提出要留顧清在家玩會兒,等著吃了午飯再走。
顧清以“公司還有事務等著處理”為由婉拒了。
見狀,陳巍也不再多留。
顧清走出陳家氣派的別墅,朝著車庫的方向走去。
就在她即將走到車庫入口時,手腕處突然傳來一陣大力的拉扯。
她根本來不及反應,整個人被一股蠻力拽進旁邊一條隱蔽的巷子。
顧清心頭一驚,下意識護住隆起的腹部。
“陳淑蔓?”顧清穩住身形,看清來人后,眉頭緊皺:“你這是做什么?”
陳淑蔓沒說話,蠻橫地將一個東西遞到顧清手里。
顧清一怔,垂眸看著手里被塞過來的一把匕首。
她抬眸看向陳淑蔓,只見她眼眶泛紅,眼底滿是落寞與哀傷,倒不像是會行兇的樣子。
“你什么意思?”顧清緊盯著陳淑蔓,聲音冷靜的問道。
陳淑蔓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著情緒,聲音帶著哭腔緩緩說道:“我爸爸跟光霽哥哥提了我倆的婚事,可他毫不猶豫就拒絕了。我給他打了無數個電話,發了好多條消息,他就像人間蒸發一樣,一個都不回……我知道他是不想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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